眾人為之一震,「為什麼是她?」陸梅覺得不可思議,這些日子來,她對包英甄最為熟悉,常常相處再一塊,包英甄不過就是個熱情爽朗的英文老師,一點也没有奇怪的言行,她不知道范西賢從什麼角度來判斷是包英甄。
「對呀,西賢,為何是她?」王世展也覺得難以置信。
「我一直覺得她的外貌和一般人不太一樣,你們忘了嗎?我曾猜她如果不是韓國人,就是呼倫貝爾那些蒙古人分布的地方人。」范西賢信誓旦旦的表示他的看法。
「她明明是美國回來的耶!」李小欣第一個發出疑問。
「不對,不對,不對,她來學校很多年了,這不合理呀,難不成她一直在等倪老師,在等王老師的出現?而且這個神秘客對張寧的一舉一動十分了解,甚至連朱風的消息都知道了,我怎麼想都覺得不可能。」古義仁難得表現了他一次合乎常理的判斷。
范西賢對古義仁的說法,也覺得合理,但是他也想著,「這學校有太多古怪的事了,我覺得每個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。」范西賢依然覺得這樣一個明顯了連結,不會沒有道理的。
「是呀,二個禮拜前,誰會知道連陳主任都和這件事情扯上了關係呢?」王世展也贊同范西賢的看法,於是他繼續說,「雖然我也覺得包老師沒有甚麼異樣,但是既然有了線索,咱們就去查查,不過,這事我是當事人,不能出面調查,我需要你們的協助。」
「王老師,你需要怎麼協助?」陸梅發出了疑問。
「陸梅、羅基德你們兩個是最親近包老師的學生,就由你們去查查她的來歷最方便不過了。而且現在的情勢判斷,對方是友,我想就算身分暴露,你們仍是安全的。」王世展相信,她倆個和包英甄這段期間應該已經建立的很好的交情,要探出什麼端倪會比其他人簡單許多。
「嗯,這没有問題,交給我和阿基米德,包老師對我們很信任。」陸梅終於覺得有自己能幫上忙的地方。
於是陸梅與羅基德討論做法後,隔天就決定放學後將包英甄約到校外,一方面學校裡太多人,任何討論都容易被其他老師聽見;二方面沒有上下課的時間限制,談話的時間長,於是他們來到學校附近的咖啡廳。
「包老師,我們兩個今天是要好好的謝謝妳,讓我們這次活動獲益良多,又能替學校爭光,也替自己爭取榮譽,背後其實我們知道最辛苦的是妳。」陸梅拿出了一盒精美的巧克力。這其實是范西賢的貢獻,范西賢的爸爸知道他媽媽愛吃巧克力,每次都會在機場的免稅店帶些巧克力回來,久而變成一種習慣,所以范西賢家裡有數不完的巧克力。
「怎麼這樣說?這是你們自己努力換來的...哇,這很貴耶,你們兩個怎麼可以花這種錢?」包英甄看到巧克力愣了一下,她從美國回來,對巧克力的品牌與價位當然識貨。兩人尷尬的笑了一下,當然,這是不能說實話的。
「還好啦,我們的零用錢買得起,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,包老師妳一定要收下。」陸梅臉紅著,桌下偷偷捏了羅基德一把,要他敢快出聲音,不要都是她一個人講話。
「是呀是呀,包老師,妳一定要收下,我以前完全不敢上台的,這次讓我完全克服了這種恐懼,應該算是冠軍盃之外的紅利,哈哈。」羅基德接口的還算自然。
「你們兩個真是有心,謝謝喔。哈哈,既然我收下了,所以這攤我請,你們兩個沒有抗議的權力。」包英甄爽朗的交換了條件。
「好好好,包老師,謝謝,這我們不敢搶了。嘻嘻。」陸梅很快的回應著。
於是三個人從朗讀活動起頭,開始天南地北的聊著,陸梅畢竟是女孩子,知道女孩喜歡什麼話題,於是會和包英甄聊流行,聊新聞的八卦話題。但是羅基德就是一個硬梆梆的木頭,就只能聊到學校,一下又跳到將來的志願,很是無趣。經過了前面的暖場,陸梅覺得該進入真正的核心,於是嘗試從自己小時候的成長過程聊起,希望能把話題導引到包英甄的背景,於是滔滔不絕說著自己小時候許多豐功偉績。
「包老師,妳究竟是美國人還是哪裡人呀?」羅基德覺得陸梅很煩,拖拖拉拉的不進入核心,打斷了她們的對話。這讓陸梅愣了一下。
「喔,我雖然是美國籍,但是我祖籍是蒙古。」包英甄答得非常的自然。陸梅與羅基德心中響起了掌聲,范西賢果然是對的,但是怎麼看包英甄也不像是有任務而來的。
「哇,蒙古,這只有在教科書上才會讀到的地方。那老師你怎會到美國去的?」陸梅快馬加鞭的追進去。
「我是在蒙古出生,其實應該算是內蒙古才對。很小的時候,爸媽就帶我到美國去了,所以有美國的護照,於是我才能在此地教書。」包英甄似乎也沒有甚麼隱瞞,接著往下說。「我爸爸是外交官員,我所有的教育都在美國完成的,不過,爸媽很重視我的基本教育,認為不能忘本,尤其自己出生地的語言,所以我會中文也會蒙古語,就是這個原因。」
「可是老師,妳的名字不像是蒙古族的人呀!」羅基德好奇的繼續追問。
「『包』當然不是蒙古族的本姓。我的本名是『孛兒只斤英甄』,孛兒只斤就是蒙古姓。以前蒙古族在黃河河套附近和漢人逐漸融合,後來漢人治理整個內蒙地區,為了管理方便,『孛兒只斤』便成為『包』姓。爸爸跟我說,我們那一區的人都姓包。」
「原來是這樣,我還以為妳是包公的後代哩,呵呵。」羅基德又是冷到家。
「我有那麼黑嗎?哈哈,如果我没記錯,包公應該是安徽人,和我老家差了上千公里了。」包英甄笑聲仍是一樣的熱情。
「我大學畢業後,有一年和老爸回老家看看,回到了鄂爾多斯草原,那裡真是美呆了,我一直到那時候才知道什麼叫『天蒼蒼、野茫茫,風吹草低見牛羊』!那草原真是好美好美,就像綠色的海,草浪一波波。我希望將來我老了,退休了,能回到那個草原上。」包英甄每次回想到那個畫面,就有說不出的陶醉與懷念。
陸梅與羅基德心中又是為之一震,「鄂爾多斯」四個字已經從包英甄的口中說了出來,而且看來那個地方對她有非凡的意義,這神秘客很可能真是包英甄。陸梅轉念想著,如果真是她,那包英甄一定隱瞞了很多部分,這是他們也不可能套出來的,於是沒多久他們就草草的結束了話題,又開始聊到了美國生活。
隔天,一夥同學們自然都知道了這個結果,於是大家又找上了王世展,希望能趕快討論出下一步的動作。
「包老師真的是蒙古人?這下越來越有趣了。」王世展聽完心想,以包英甄知道細節的深度與準確度來看,簡直就像和張寧是一夥的,難道她是雙面諜?轉思又發覺不太可能,如果是雙面諜,更沒有理由幫助自己。她從美國回來,難道她是CIA的人?王世展開始陷入沉思。一旁的范西賢也很清楚,這個時候任何有一點諜報敏感的人,腦袋都會打結了。
「王老師,這是個難題對不對?」范西賢開了口。
(待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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