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什麼?還喝茶?倪爺爺,你怎麼完全不著急呀?」陸梅更是急得想跳起來說話。
「呵呵,孩子們,有些事情急不得,妳們放心,不會有事的。不過從我準備安排寶家進學校,朱風他們就已經部署好了,也真的非常厲害。」
「『明日午夜,豆腐岬邊,以物換人!』,他們選在海邊...」范西賢拿起張寧留下的信,反覆看著。
「豆腐岬在哪?」李小欣只覺得名字聽起來好遠的樣子。
「宜蘭南方澳,看來他們是準備拿了東西就水遁了。」范西賢對於朱風選這個地點,背後一定有他的原因。
「呵呵,西賢,你真是個偵探的料,只是幹這行實在太危險了!」倪寬稱讚著范西賢。
「倪爺爺,你可以告訴我們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嗎?」羅基德終於插了話,一個大家都在等的問號。
「是呀,倪爺爺,為什麼整件事情這麼複雜?」李小欣也開始追問。
「這真是說來話長,這壺茶可能不夠了,呵呵。」倪寬啜了口茶,開始說著故事。幾個小孩立刻坐到地上,圍在倪寬身邊,「你們大概都知道了,我年輕時候本是個情報員,當年國共戰爭時被派至西安臥底,後來特務名單外洩,被共軍追殺,我躲到了一個農家,那個農夫的女兒,就是寶家的奶奶穆鈴兒。...」
「哇,一開場就是一個浪漫,這簡直是小說嘛,躲追殺也能躲出一段情,倪爺爺當年也是風流倜儻呀!」羅基德讚嘆的說著,坐在身旁的陸梅馬上拍了羅基德一個腦袋,要他別插嘴。
「我們是逃離陜西後才結婚的。由於共軍追殺的緊,丈人要我帶著寶家的奶奶一塊走。走時前一晚,丈人與我深談,並拿出了一個傳家之寶給我,是一個竹簡,上面密密麻麻的小篆,我多數的字都看不懂。」倪寬仰起頭,看著遙遠的年代。他第一次在人前,說起這段故事,內心感觸萬千。「丈人說,那是他爺爺...,其實也該算是我的祖爺了,當年種地,遇到大旱,在重新打井取水過程中挖到古墓,古墓裡除了一個空棺,還有個石盒,裡頭起出了三個竹簡。當年農村無人識字,祖爺後來拿給一位老秀才鑑定,秀才說,這三個竹簡是秦代的,竹簡裡這些古文字記載的東西不知道有多少真實性?但是竹簡本身具備的文化與歷史意義,不是金錢可以算得出來的。所以祖爺臨終前便把這三個竹簡分別給了三個兒子,並且叮嚀再三。我丈人從他父親那拿到的就是這份大家都在搶奪的「冶鐵工書」。
「『冶鐵工書』是什麼意思?是不是葵花寶典那種武功秘笈?」古義仁又吐出了一個人人喊打的句子。
「你現在別耍寶了,就是煉鐵的說明書啦!」范西賢希望能讓倪寬趕快把故事說完。
「爺爺有口音,我怎知道那是冶鐵工書,還是冶鐵功夫?」古義仁不服氣的回著。
倪寬微笑,繼續往下說。「簡單的說,這竹簡,如同古時候煉鋼的操作的系統作業手冊。」倪寬喝口茶繼續說,一群人睜大著眼睛聽著。
「當年整個陝西農村都是共軍勢力,我的行蹤終於敗露,當時,我和鈴兒已經情定終生,我不能就這樣丟下他們,但是最終還是無法躲藏,丈人聽說共軍已快搜到我們這個村子,當晚便與我長談,希望我能帶著鈴兒離開,同時也將古物交給我。於是我計畫逃回重慶。至於竹簡,我也不過瞄了一眼,根本無法細看。」
李小欣一聽到「情定終生」四個字眼睛立刻亮了起來,「哇,好浪漫喔。」
「妳們女孩子就是這樣,聽到愛情故事,兩眼就發直。」羅基德挖苦的說。
「那另外兩個竹簡是什麼?」范西賢聽到了重點,立刻發問。
「丈人也不清楚,當時鄉下的農夫幾乎都不識字,就算秀才講給他們聽,也沒幾個人記得起來這文謅謅的名詞。」
「倪爺爺,你功夫那麼好,難道真的是情報局教的?」范西賢繼續提問。
「我在少林寺待了十多年。」
「哇,難怪。」古義仁和羅基德都發出了驚呼。
「我從小本就好動,老家離少林寺不遠,因為家裡種菜,有時多的菜會提供寺內食用,後來我父親便和少林寺幾位師傅商量,讓我去裡面一邊打雜一邊習點武強身。我進了少林寺沒多久,我父親也不知染了甚麼病而過世了,母親後來也改了嫁。所以我幼時幾乎都是在少林寺中度過。我進去後才知道,其實也有很多和我一樣的俗家弟子。有位高僧一日無意間見我打拳,或許認為我四肢發達吧,竟然就正式收了我作為傳業的俗家弟子,這一學就是十多年。日本侵華,國難當前,我和兩個感情好的兄弟討論,決定一塊從軍。當時還不到二十歲,隨著軍隊大江南北,後來中央看我們三個有功夫底子又默契好,將我們派到延安臥底,後來共軍發現了,於是我們分散逃離,我南逃到了西安,才遇到的鈴兒…,不過幾個同伴這一散,就是永遠。」
「哇,倪爺爺,難怪,你的功夫這麼厲害。」古義仁是武俠小說迷,聽到了少林寺,就如同小孩聽見了迪士尼。
「呵呵,義仁,一點強身的功夫是有的,但是沒像小說裡那麼神啦,哈哈。」倪寬謙虛的說著。
「到了重慶之後,我將這消息向上級報告,但是抗戰還沒結束,內憂外患不斷,政府對這東西沒多大興趣,只叫我好好收著。後來在重慶的那幾年,我慢慢查了這些文字,也對工書的內容有了些頭緒。不過,那幾年生活條件甚差,遍地難民,我和鈴兒寄居『夜雨寺』。『夜雨寺』在抗戰時期,已經是國軍的一個訓練的基地,我們住在一旁的宿舍裡。由於戰時國都移到重慶,全國的菁英幾乎都到了那兒,寶家的爸爸子祥也在那兒出生。正當我幻想著一家人能在這人文薈萃的地方休生養息,該是多麼幸福的事。誰知國共戰事又起,兵敗如山倒,防線迅速退後,此時鈴兒卻因常年的水土不服,罹患重病,竟撒手先走。」倪寬講到此,眼裡含著淚光。」
「寶家的爸爸子祥,當年只是個呀呀學語的小兒,我考量又帶個竹簡逃難十分不便,便用膠卷將竹簡拍了下來,然後將竹簡用油布包著裝在甕裡,藏在長江邊的古廟裡,只帶著膠片來到台灣,不過,三峽大霸一蓋,現在竹簡也在水下了。」
「所以倪爺爺你手上的鈴鐺刺青,一定就是紀念奶奶的對不對?」李小欣眼尖,瞧見倪寬端著茶杯的手背上,有個鈴鐺的刺青。
倪寬輕撫著那個刺青說著,「嗯,我實在太對不起她,她一點好日子都沒過過。」
「難不成就為了這竹簡,大家都在追殺你呀?」范西賢想到朱風口中一直要倪寬交出的東西,如果只是這個竹簡,未免太不可思議。
(待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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