倪寶家與倪寬祖孫倆有著說不完的話,倪寶家終於知道她有著一個多麼了不起的爺爺,為了保護自己,忍受著長年的孤寂,隱居山中,她童年雖然清苦,卻是最幸福的童年。倪寬自從露出身份後,便離開了學校,暫時住在倪寶家處,倪寬毎天準備了不同的麵食或米飯,祖孫倆難得有這樣共處的時光,而這也正是倪寶家期待許久的心願,即便這一刻只是短暫。因為倪寬仍舊決定在一切都落幕之後回到山中,繼續過著悠閒的日子。
這個周末,幾個同學興高采烈的紛紛聚集倪寶家處,因為王世展如約的要在今天展現「冶鐵工書」的真貌。倪寬高興的做了幾道大陸的麵食小吃,炸了麻花與麻葉,也準備了不同的水果,倪寬熟門熟路,挑撿回來的水果,不管是蘋果還是木瓜,一定是最甜的。范西賢與李小欣最早到,李小欣陪著倪寶家一同幫忙洗著水果,煮著八寶粥,范西賢則忙著設定電腦與投影機的裝置,這是他特別請陳振邦幫忙,從學校讓他攜帶出來。
「爺爺,你準備這麼多東西,好像大家是來野餐一樣。吃不完啦!」倪寶家笑盈盈的舀了一勺八寶粥嚐了嚐甜度。
「等會兒大家看到工書內容後,我保證這些東西會吃得乾乾淨淨。」倪寬說了一個大家都聽不懂的話。
「爺爺,看到工書怎會和能不能吃完東西有關?」李小欣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。
「呵呵,待會就會知道了。」
沒多久,陸梅拉著羅基德的手匆匆的推了門,高興的叫著,「我們來了。」陸梅此時相當的大方,彷彿高舉著愛情聖火,對所有人宣告羅基德是他的情人。倒是羅基德那夜之後,在陸梅面前再也沒什麼對抗言語,像是個溫順的小貓,只有處處讓著與呵護著,前後判若兩人。李小欣歡喜的看著陸梅終於有勇氣面對自己真實的情感,羅基德也終於了解自己一直扮演著冤家的角色,正是他分不清楚那正是自己一種情感的反射。事實上,一直以來兩人在外表上十分的登對,倒是沒有人懷疑。
接下來,幾個想知道答案了人都陸續的出現,古義仁、陳振邦與魯至森,也都找了最佳的位置,相要看看這造成多國爭奪的千古之謎。
王世展像是主持一個賓果大賽的主持人,在大家的期待下,終於出現在門口。
「我知道大家都等了很久,不過今天展現出來的東西,我很怕會讓大家失望了。當然,這也需要大家一起來集思廣益,說不定能有不同的答案。」王世展像是直接帶來一桶冷水,先潑了大家一身濕。
「王老師,你別折磨人了,趕快給大家看看吧!」古義仁第一個就受不了這盆冷水。
於是王世展拿出了隨身碟,一邊插上了電腦,一邊繼續說著,「還是一句老話,請大家保守秘密,原諒我這檔案不能給各位,這東西是不能外流的。」毎個人都認為王世展的要求合情合理。
倪寶家起身拉上窗簾,關上了燈,牆上跳出了明亮的方框。「哇!」眾人齊聲的感嘆,打在牆上的圖跳出來後,所有人霧裡看花,只看到一個個字跡看似工整卻又模糊的小篆一排排寫在竹簡上,卻是沒有一個字看得懂。有些因為年代久遠,墨漬早已斑駁破損,加上當年的攝影器材與技術不佳,使得整個圖片呈現了黑壓壓的一片,勉強能分便出竹簡與竹簡間的細縫。
「王老師,這是該怎麼看啦?」陸梅哀嚎的叫著。
「別急別急,我只是給大家看看原圖,這是未經修飾與分色處理過的,當然很難分辨。局裡的人,經過電腦重新分色解析後,就有了下一張圖。」王世展立刻將圖片跳到了下一張,果然出現了一張經過重新著色也拉高反差與色階的新圖,畫面著實清晰了許多。毎個字都清楚的跳了出來。
「這張圖我想大家都看得十分清楚了。」王世展等著大家的驚嘆號。可是現場除了倪寬以外,毎個人仍是看著畢卡索,沒有一個人能看懂上頭的文字。
「王老師,看不懂啦。這太難了。」這次換羅基德哀嚎了,倒是古義仁認得了幾個字。
「呵呵,大家不要緊張嘛,來,下一張就是改寫出來楷書的文字了。這也是局裡的人費了好大的勁,才找專業的國學大師協助的,你們應該知道,古人寫字是不斷句的....」王世展繼續想要讓大家知道這小小的一張圖,要花費多少人的心血才能完成,不過此時似乎沒有人會想到「感激」這一塊。
圖片出來,毎個人幾乎睜著大眼,想一次看盡所有的文字:
冶鐵工書:
劍成,非劍也,浴氣者,始良劍也。
氣者,地氣、天氣、水氣,合神氣為四氣。四氣合一,神劍始成。
戈戟殺矢,地氣足之;鈹者,鐵錫分焉,三氣以覆之。
神氣者,神人入凡之氣,其剛者,曰干將,其柔者,曰莫邪。
干將,角星入凡,居雲中郡東,馭青龍於七水陰山間,凡十萬載化為濡水。
莫邪,柳星入凡,居漁陽上谷,朱雀拱而遊黃海,黃血覆其爪,五萬載,鬢髮化為黑土。
神氣入劍,取莫邪黑髮,投於爐中,干將濡之,莫邪爪血之。都尉一淬,太尉二淬之,帝者三淬之。
三氣分其三,神氣分其二。干將濯其神氣二,莫邪分其一,其為陽,名干將劍。
三氣分其四,神氣分其三。莫邪濯其神氣二,干將分其一,其為陰,名莫邪劍。
五山鐵精,六合金英,四氣至,陰陽具光,三臨月朔,神劍乃成。
靜晌片刻,所有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,古義仁國文程度較高,立刻發表意見,「這是什麼呀?怎麼看起來是另一個山海經?這和以前傳說的故事沒什麼兩樣呀!」古義仁對於中國民間流傳的各種神怪故事,讀過許多,一看到「神人」與干將莫邪幾個關鍵字連在一起便是一臉黑。
「可不可以請說白話文!」羅基德哀嚎了一聲。
「哈哈,大家別一看到文言文,就哭喪著臉。」王世展笑嘻嘻的說。
「我也是第一次看見『楷書』的工書,拍成底片後,字太小,我就再也沒看過內容了。我看不懂篆書,但在重慶的時候,認識了一個西南聯大的學生,曾經請他幫我看看工書,於是他就大致講了給我聽。寶家,妳是中文系的,又是國文老師,妳來翻譯給大家吧。妳也該正式進入狀況了,呵呵。」倪寬認為既然倪寶家既然已經知道了很多事,那麼在這個時刻更該參與這世紀之謎的解開。於是倪寶家起身,站在牆壁前,開始一字一句仔細端詳了全文,毎個人都等著她開口。此時機敏的范西賢,也立刻拿出了紙筆把全文都抄了下來。
倪寶家凝視半晌終於開口,她謹慎而又恭敬,畢竟這已是兩千多年前的文字,深怕誤解了本意。
(待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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