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2年5月4日 星期五

孩子,爭「國教」前,爭不爭「家教」?

孩子,爭「國教」前,爭不爭家教」?


 


為了幾年的國教,整個社會又吵翻天,幾個一等高中的學生上節目,加入批判的行列,說穿了,不過為了「爭」階級。這個吵鬧,讓幼時唸書的情景,又翻上心頭。


我從小就愛畫,天生的直覺手感,讓我一直是老師眼中的天才,只要我看到的,腦海裡浮現的,我的手就能畫得出來。那是父母的恩賜,給了我一個能畫愛畫的手。只要一支筆,我就能畫遍世界。


記得國一美術課,老師教了幾筆,就讓班上走出教室鉛筆寫生。我毫不考慮的就走向校門,回頭對著校門及校門後方的縱深很長的林蔭道,用了一張最普通的圖畫紙,與一支連幾B都沒標示的玉兔牌鉛筆。


沒人教,也沒人指點,我畫出了一幅很有景深的透視圖,樹隙中透出點點校舍。當年的我,事實上連"透視這名詞都沒聽過。等我畫完,才發現後方有一個同學,完全學著我,取著同樣的景,他用了一張非常專業的美術紙和一套標準的素描鉛筆。


我看到他畫的樹幹陰影枝葉光點都很好,尤其透過專業畫紙呈現的筆觸,那是我這圖畫紙看不到的,可就是不知道哪裡怪怪的。長大後我才知道那是他道路、樹梢的幾條平行線沒有射向同一點。「一點透視圖」就是讓所有縱向的平行線交會於圖畫中“隱形”的一點,就會形成景深。至於當年我為何能畫出射向同一點,不過就是視覺與下筆的感覺,我甚至從沒發現有那個點的存在。


分數出來,我95分,那位抄襲我的同學90分。而我只是一支普通的鉛筆,完全靠指力,讓它從H變到B。老師發還圖畫時把我叫起問著:「你有學過繪畫嗎?」。


那年,我十三歲。


畢業後,我聽聞這位同學唸了美術學校,專攻壓克力板畫。而我仍然投入了升學的戰場。


如果當年我選擇了專業美術,人生軌跡鐵定不同。但會是好還是壞?不會有人有答案。不過,我可以確定的,沒有這個選擇,或許我就沒機會學到其他專業的技能,聞不到文字裡的風雅,更碰不到現在許多的朋友。這和國教有何關係呢?我想說的,學習,是一種一壓力;面對選擇,也是一種壓力。孩子真正該學的,是學習迎向壓力。


我雖然愛畫,但從未想用它來安身立命,這是我的選擇。人生總有交會,總有抉擇,但是不必後悔,世上沒有早知道,也沒有選錯路這件事。旅程不會回頭,你永遠無法驗證,換了一條路會更平還是更顛簸?這是數學的機率,兩個選一個,更差的機率仍有百分之五十。進了哪所學校,與孩子能讀通多少書?中間沒有等號。


現在我畫畫,只有怡情的自在,沒有為生存奮鬥的市場壓力,有時間,一張工筆可以畫一個月,沒時間,二十分鐘也可以簡單的速寫。如今我能用文字揮灑出我看到的意境,也能用文字來解讀名家畫作裡的靈魂。


年「國教,對孩子來說我不認為有太多意義,會唸書的孩子,本就會「鑿壁借光」;不會唸書的孩子,也會有幾個打洞的本事,能給幾年的「家教才是大學問。看到了孩子們上電視振振有辭,卻讓我悲從心來,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資質,會不會唸書早已注定,思考能有多深,不是來自書本,而是來自父母的深度。我想告訴孩子們,人生最大的戰場,不是搶學校,不是分階級,而是戰勝自己。得意時,學習謙卑與尊重;失意時,學習沉澱與反省。


這個學習,不是「國教」能教的。但這價值,又有幾個父母教得來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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