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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3年1月10日 星期四

流浪狗死牢訪問記

 


立法院經濟委員會19審查《動物保護法部分條文修正草案》,許多防止虐待動物、動保法修法聯盟近百人前往立法院聚集,等著法案審議結果。結果出爐,爭議條文幾乎都保留,沒有進展。農委會表示,推動「流浪動物專則」,反更容易造成飼主惡性遺棄。為釐清訴求重點,我特別採訪了關在「死牢裡的流浪狗,以下為訪談內容:


 


流浪動物 1  


動保人士推動「流浪動物專則」入法,希望終止屠殺 (圖/翻攝自網路)


 


記者:你們來這多久了?


黑仔:我來九天,還剩三天。小黃來了十天,咪咪才來三天,躺在那兒的小花和小白已經被獄卒活活餓死,先走一步,沒法回答你的問題。


 


記者:喔......可以先說說你們的身世嗎?


黑仔:我以前和一個最好的朋友生活在一起,他都叫我「寶貝」,有一天他把我帶到一個地方人就不見了,我一直四處找他。他教了我許多本事,你瞧,我會「坐下」、「握手」。


小黃:我媽將我生在廟口,和兄弟姊妹們四處向人要東西吃,我以為那裏的人最有愛,有天我向一個人要東西吃,那人賞了我一棍,我後腿斷了,不能跑,只能一直待在廟口。


咪咪:我也是有個最好的朋友,有天她帶我坐車出去玩,我們走散了,就再也碰不到面了。


 


記者:那你們身上這麼多傷哪來的?


黑仔:有天我被一個人呼過去,我以為他要給我東西吃,然後是一碗滾水灑了過來。


咪咪:有個人拿了一個雞脖子把我叫過去,他給的時候順便將橡皮圈套上我的嘴,我弄不下來,嘴就爛了。


小黃:我腿被打斷的,躺那兒的小花,他眼睛給人挖了一顆。


 


流浪動物 2  


流浪動物受到人為兇殘的虐待 (圖/翻攝自網路)


 


 


記者:有罪才會入監,可以說說你們的犯罪過程嗎?


黑仔:我們一直不知道究竟犯了什麼罪,那天我走在路上,一個人拿個圈把我脖子上一掛,我就進來了。我們仨,都有個共通的名字,很多人們看到我們都管我叫!請問你「髒」是什麼?是不是只要被叫髒,就犯了罪要處死呢?嗯,或是腿斷了,嘴爛了也犯罪?


 


記者:或許你們不知道,讓我來告訴你們,「動物保護法」中,所謂「動物」是指犬、貓及其他人為飼養或管領之脊椎動物。你們現在沒人養,不算“合法”動物。


小黃:原來如此,所以我是“違法出生”,必須合法處決。


咪咪:那我是因為迷路所以處死。


黑仔:喔,所以我是被違法拋棄,卻合法處死。總之,狗兒凡事“自力更生”者,就是得死。


記者:ㄜ...這...法條的本意好像真是這樣的。


 


記者:現在外頭抗議的那群人,就是要希望推動TNR(捕捉、絕育、放回),把流浪動物納入「動物保護法」裡,你們有什麼想法需要我轉達給農委會的嗎?


黑仔:請告訴農委會,擔心飼主棄養,該傷腦筋的是找良策防堵與重罰,請不要用我們「橫屍遍野,血流成河」換來的數字當他們的業績。


咪咪:我們不需要什麼保護法,給我們「保命法」就可以了。


小黃:雖然我只剩兩天,但可以給我們點東西吃嗎?死囚不是都還有雞腿滷蛋可以吃?


 


流浪動物 3  


收容所待死的流浪狗,充滿無助 (圖/翻攝自網路)


 


記者:立委丁守中說,「很難判斷你們會不會咬人」、「沒有國家容許流浪動物在街頭存在」,你們對這個說法有什麼意見?


黑仔:我有些朋友曾有攻擊行為,那正是因為我們常受攻擊。沒有流浪動物的城市,必須先有偉大的人民,有著悲天憫人的基因,自然沒有動物會流浪。當多數的流浪動物都像我們一樣傷痕累累的被打入死牢,丁先生那是以為乞丐穿上貂皮大衣也叫華麗。


記者:.....


 


黑仔:那我們可不可以問你問題呢?


記者:請說。


:我們被人拋棄了,所以要合法處死,那你們的小孩如果走失或被棄養,是不是也會合法處死呀?你們也會處死街友?


記者:......


咪咪:你們的罪犯都有傷害他人,經過一審二審三審定讞才會定罪。我們沒有傷人,為什麼什麼審判都沒有就直接死刑?


記者:......


黑仔:我知道你們會對街友潑糞,我可不可以選擇被潑糞,不要潑我滾水。


記者:......


小黃:你們不是喜歡花錢買動物“放生”來積德嗎?可以請他們先來放我們,我們不用錢的。


 


記者:剩下幾天,還有什麼遺言要對大家說?


黑仔:我們會窩在街頭上,有罪的是你們,不是我們。


 


流浪動物 4  


牠們為什麼該死?(圖/翻攝自網路)


 


經過整理與分析,得到以下結論:原來官員和立委們,天生在人性上有某種缺陷,少了悲憫這個染色體,所以無法體會動保團體在說什麼,他們習慣哪顆牙疼就拔了那顆牙,因此能夠從政。他們對「動物保護法」的邏輯是這樣的:人養的叫寵物,人不養的叫禍害;抓不到棄養者,那不干他們的事;傷動物的人觸法該罰,被傷的流浪動物則必須處死,因為有流浪動物在街頭會導致人觸法,所以該死。


2013年1月1日 星期二

啟心發願 2013

 


個「憂」字代表著2012年終評語,這是大家投票選出來的字。


 


憂,是一種焦慮,揪著心的感覺,“惡境”尚未發生,卻是擔心即將發生。這個擔心是來自每個人身邊、角落、空氣、情緒,還有那媒體、名嘴特喜報“憂”的推波助瀾。


 


的確,去年卻實有很多鳥事接踵不斷,即便你沒被鳥糞滴著,它也干擾著生活,塞滿著眼耳,就是讓人肚子裡翻騰。不舒服的,有感官,有心裡。進入2013年那焦慮未曾稍減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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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官面,暖化帶來的氣候異常,伴隨著天災劇變,把乾、澇、冷、熱都推向了極點,大家心裡也清楚,這沒回頭路,天氣只會一年比一年遭,未來每年真正的四季會是旱、淹、凍、烤,檯面下大家更明白,「暖化效應」無止盡的與「經濟成長」所需的能源消耗拉扯著,「經濟成長」永遠贏家,大家賭上未來和天搶,這個沒什麼可抱怨,一切人類自找。


 


心裡呢?世界性的景氣蕭條,讓全球的執政者都汗流浹背,人民怒氣朝著政府扔石頭。油電雙漲導致物價飆高、立法院被“牛”撞癱、高官貪汙、酒駕、世紀屠殺,一件件負面事件,人性的黑暗與墮落,政治精算的潑糞鬥爭,把這個社會壓得透不過氣。還有那末日預言來參一腳,讓2012真有那麼一點世界毀滅前的倒數。


 


景氣、天氣打麻花,搞得怨氣連連。「氣」不好,所以一切不順,看什麼都氣,整個氣都亂了套。


 


世界真有那麼糟嗎?如果你有寵物,牠們可有慌亂擔憂未來的日子?狗兒見了你,依然往你身上撲;貓兒見了你,依然腿上磨。其實感官受的罪,來自生活習慣被顛覆,要改變生活適應環境,所以有了憂。心裡受的罪,來自下猛藥的後座力,來自修復人性付出的痛苦,來自生活的重擔與茫然,於是憂上加憂。打個鏡子照照,你有多久沒看過自己的朝氣?


 


先看看我們最親的人,我們的祖父母、父母最青春的歲月,是日據,是戰爭,是戰後重建,龍應台在《大江大海1949》說著我們的上一代「上了船就是一生」。他們胼手胝足,篳路藍縷,我們可曾嚐過他們人生味;齊邦媛在《巨流河》裡寫著,「我在那場戰爭中長大成人,心靈上刻滿彈痕..」。那時的他們,四壁蕭然無路可走,所以披荊斬棘開了路。我們再苦,也苦不過父執輩的那一代。


 


這世界仍充滿著希望的。2012年,貪汙者一個個被繩之以法,極惡的死囚被處決,那勤奮的人民,還有陳樹菊、有曾雅妮、有李安,還有那一群「笑擁地球青年聯盟」,為大家在跨年夜撿拾垃圾,棄惡揚善正替社會鋪上石階。台灣總在人群中藏著生機,處處溫暖,生氣勃勃。我非常喜歡的動畫電影《快樂腳》(Happy Feet)已拍了兩集,訴說著人類耗盡地球資源所帶來的惡果,讓企鵝幾乎滅種,但「快樂腳」Mumble永遠選擇面對困境,快樂的舞動雙腳,所以希望無窮,衝破藩籬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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末日”已過,開啟新帆,牽起手,抬頭挺胸,我們都是一家人。抱怨,不會讓你的世界更美好,咒罵,只會繼續沉淪一起毀滅。學著適應那驟變的環境,不管是天氣還是景氣,去做那個不想做的事,原諒那個你不想原諒的人。聽聽老人家說故事,多發一個願,多助一個人,多一個笑容,多一個擁抱,把期待重新溫熱,自然就會發現,再強的寒流,都凍不了你的腳,把心填滿,把愛釋放,烏雲也會變白雲。


 


憂,是個有意思的字,2013年,我想把它拆開來唸,上百下愛,叫「百愛」。


2012年12月9日 星期日

別被甄嬛教壞了,男人還是喜歡西施的

大陸劇今年再度出現了大流行之勢,聲勢超越了霸佔戲劇市場多年的韓劇,不變的是,大陸劇依然以歷史劇掛帥,我想其中的道理,當是看古人鬥法總比那又臭又長的婆媳鬥爭有料多了。


 


兩岸皆發燒的《後宮甄嬛傳》,後宮鬥爭又邪又毒又狠,台灣一台台搶著重播,是喜也是悲,喜的是觀眾的胃口朝精緻方向轉移;悲的是,這種戲現在台灣拍不出了,最終只能撿食。


 


談話節目接力的討論,把《甄嬛傳》許多殺人不見血的陰毒橋段拿來大書特書,讓男人聽了也腿軟,尤其那「麝香導致流產」的話題最燒,我在電視上不下三次以上看到名嘴們為了麝香口沫橫飛。現在喝起「麝香咖啡」,心中總有些發毛。


 


 


我一直相當喜歡大陸的編劇,他們熟讀歷史,對人性琢磨又深又廣,寫出的劇本,總讓觀眾嘆為觀止。寫權鬥,寫戰略,寫女人,空間之大,能草原千里,也能纖巧雕工。演員底厚,眉揚眼挑,舉手投足,隨時有戲,不玩咱本土戲裡爆衝和直白的心眼,卻讓觀眾看的血脈噴張,情緒繃到極點。


 


馬上揮刀,頭飛血濺,這是《三國》大場面;但比不上一根針讓人吞下肚子來的折騰與驚懼,這是《甄嬛傳》。大陸的編劇,把台灣的編劇比了下去,觀眾早看得明白,這也無可奈何,沒那個火候,就煎不出那樣的魚。這編劇豪氣可大到君王格局的視野高度,小到女人綿裡針手中毒,人物對話總讓觀眾拍案叫絕,「所有的霸業都是山窮水盡之後才開始的!」這不是曹操說的,這是大陸編劇寫的,這叫文化深度的功力。


 


後宮發燒,一部部宮庭戲各台皆連還推出,但我對衛視打出了預告片《西施秘史》必較好奇。西施,千百年來是頂級女人的代名詞,對女人稱「賽西施」,是了不起的恭維,但意思是頂多能跟西施同個位階,可沒聽過超過西施的。


1 西施(鄔靖靖飾)心有所屬冷對夫差(馬景濤飾) 夫差柔情呵護-1  


 中國四大美女,沉魚西施、落雁王昭君、閉月貂蟬、羞花楊貴妃。西施,排名第一,兩千多年前最「,也令人最多遐想的女人,究竟能美到什麼程度?談西施,要先談談那一段被男人們惡攪的歷史。我們讀史,春秋戰國,五霸七雄,諸子百家,合綜連橫,幾句帶過,眨眼而過五百年,人性獸性一線之隔,怎說都是男人踩著線,王朝興敗,好像都與女人無關。


 


真這樣嗎?春秋亂世,起因周幽王的寵愛褒姒,諸侯搶土地,爭霸王,是男人最虛幻的權力遊戲,春秋史中最為經典的結尾就是吳越爭霸,吳王闔閭敗給了越王勾踐,傷重而亡,兒子夫差整軍圖治,王子復仇,又敗了勾踐,勾踐甘為夫差奴才,送了西施臥底,返國後,臥薪嘗膽終於滅了吳國,春秋結束,開啟了更亂的戰國時代。聞到了嗎?開頭與結束,都有女人香。


2 保性命勾踐(馬德鐘飾)設下連環計,為救國范蠡(陳浩民飾)痛舍兒女情-1   


 去年,我在歷史博物館中親眼瞧過那把「戉王鳩淺 自乍用鐱」(越王勾踐,自作用劍的青銅劍,勾踐手中物近在眼前,恍如出現了穿越。正史寫的女人,多是蜻蜓點水帶過,所以既然是秘史,鐵定是稗官野史外加編劇編故事,把吳越爭霸挑出《西施秘史》來,必是大場面與後宮兼備的大戲。「臥薪嘗膽我們從小讀到大,敗中自省,挫折中奮起,但故事裡的關鍵,正是那被當做小針讓夫差吞下肚的女人,西施。


 


故事總是這樣說,兩千多年前的「女間諜」西施,因為愛國,所以潛入夫差身邊臥底,演繹出最悲壯的美人計,但這容我打個問號。


 


我不認為一個女人可以為了愛國,陪伴一個男人天荒地老,當是那年代受男人支配的無奈。愛國情操是男性情感的東西,女人混在「愛國情境是個幌子,戲只是借來點綴,主秀仍是談情說愛說起。能陪著夫差,最後一定有情,我小小的私心,不願西施如甄嬛般的精於鬥爭,怕壞了自小那千年女神形象,幸好編劇懂男人,戲裡的西施正是如此,純情、濃情、淒美。戲裡戲外,男人還是愛那深情的完美女人。


3 西施(鄔靖靖飾)-1   


 


能演古代的美女是需要條件的,據說當初《西施秘史》飾演西施的鄔靖靖是經過票選出來的,鄔靖靖在外貌的條件上,卻屬上品。幾個故事主角,勾踐(馬德鐘飾)、夫差(馬景濤飾)、伍子胥(李國華飾)和范蠡(陳浩民飾),穿梭著政治鬥法,但再怎樣高段的政治鬥爭,比不上編劇為夫差、范蠡與西施三者多加了許多深情戲,馬景濤受過瓊瑤式的深情演技鍛鍊,讓夫差的滅亡,血腥裡混著寸段柔腸。


4 夫差(馬景濤飾)初登王位意氣風發-1   


 


女人和男人的世界何其不同,男人在前頭爭雄,搶天下,女人在後宮爭寵,搶男人,是宮廷劇裡最大的張力。自古能留名的美女,都穿梭在政治人物之間,牽一髮動全身,一個蝴蝶效應,撼動了歷史的走向。男人好勇鬥狠,野心作祟,為了權,戰火荼炭也在所不惜,見了國色天香,於是精蟲沖腦,幾千年來也沒變。


 


男人戰場,殺戮飛血;女人戰爭,針扎刀割。殘酷,不分男女,一切都為生存。殘酷裡,又特別喜愛聽那互持一生的愛情神話,男女皆然,多衝突的人性呀,難怪馬克思和國父在大英圖書館座位都被保留了下來,正代表了互持與互殘的矛盾人性。


5 吳越對戰 平民被迫為死士-2   


 


草莽裡發跡,權鬥裡毀滅,歷史的梗,古今適用。宮廷內的爭寵和民間婆媳鬥角,其實沒什麼兩樣,以前有後宮,所以嬪妃和正宮鬥;現在沒後宮,所以原配和小三鬥。所有好看的戲,都得兼備女人的百樣心思,善變、忌妒、貼心還有那豐沛的柔情。可那不玩鬥爭的女人,最後總得到更多觀眾淚水的加持,套句《甄嬛傳》的經典詞,「有時候不爭,比能爭會爭之人有福多了!」,西施維護了世人愛情神殿裡的公式,所以這話,當屬於西施的。


2012年10月28日 星期日

這種戲,我真的不會愛你

 


金鐘獎揭曉,幾家歡樂幾家愁,更貼切的說,少家歡樂多家愁。


 


這裡面有個腦筋急轉彎,當觀眾在看頒獎時,我猜想,應該有八成的觀眾,對其中八成的入圍節目沒看過,那為何還看得津津有味?觀眾無非是看看自己熟悉的節目有無得獎。妙的是,頒獎典禮其實就是一個重量級的綜藝節目,有哪個綜藝一集能有那麼高的製作費,一次請來這麼多大咖藝人,有歌唱,有表演,有魔術,收視率不高,行嗎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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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,我要講的,就是這個核心,是多少錢買多少菜的問題。


 


就以萬眾焦點的戲劇來看吧,關於金鐘,所有媒體採訪的對象,一定是那幾齣大戲的當紅男女,至於其他獎項,就頂多放在list裡面。而那公視也別提了,題名五十四個獎項,得獎十項。每年的獎都是它被提的最多,包的也最多,但也最多人沒看過,這問題可供幾個學校來做專題研究的論文。


 


節目要受歡迎,有一個鐵三角的關係,故事精(Content) 、電視台砸錢(Budget)與騷到目標觀眾(Target Audience)的癢處,三足鼎立,其一不到位,節目就不可能會紅。電視台是三者中的槓桿支點,錢則是樞紐,電視台用誰的鼻子嗅出故事好壞,又願意動用多少預算來製作一部戲,這會決定著觀眾給你多少眼光。但要得獎,還得再加一個「質感」。


 


我可能不會愛你幾乎滿貫,提名八項,只槓龜一項,讓八大電視台氣勢飛揚,堪稱全台家族電視台中的唯一大贏家。這部戲評審們第一輪投票就過了半,一堆評論道出各項優點,說穿了,那是一耙子就騷到了都會女性觀眾的癢處。


 


」劇據稱一集預算300萬,這數字並不是多驚人,但敢砸錢下去拍的頻道真沒幾家。由八大委託三鳳製作公司製播,再與民視策略性的合作,兩台周六日一前一後的推出。算起收視率,簡單一點來看好了,姑且不論可能重複收看的觀眾,以平均收視加總,民視周日加上八大隔週的周六為2.83% 0.87%,相當於3.7%。大結局民視衝到了5.51%與八大1.31%,加起來6.82%。這對戲劇而言,並不是破紀錄的數字,但已讓其他頻道瞠目結舌了。收視人口裡,最大板塊落在25-34歲女性,這可是廣告主最愛的板塊。看清了,這就叫目標觀眾,「我可能不會愛你」是一記進壘的快速直球。


 


電視台是掏錢和賺錢的單位,現下多數的商業台都是先求儘量少掏錢,又威逼一定要多賺錢,正是那馬兒不吃草又能肥的矛盾道理。也有電視台也會先根據提報的預算,轉換成本回收收視率該有的“達成率。再根據經驗推估戲劇上檔至少會有多少收視率,進而判斷該給多少預算才不會。如果給的預算與提報的預算落差太大,戲又一定要拍,就得大修腳本。戲劇推出後,再根據收視率加總的點數,精算背後的廣告數字,然後以賺或虧,來下一個投資報酬率的總結。


 


戲,真能這樣算嗎?這也就是為何有些台能拍偶像劇或八點檔大戲,有些台就是永遠沒法兒拍,這和經營者有絕對的關係。玩戲,其實是憑經營者的「膽識」的,每個環節都有一點“賭”的成分在,電視台花錢小氣收錢霸氣,掏錢像防小偷,或以「不賠本為前提來砸錢,那就玩玩小鋼珠就好,不必上牌桌賭梭哈。否則大砍拍戲預算的結果,就會沙發變板凳,雙B換鐵馬,反正能坐能跑就好。


 


拍戲是需要細節堆砌的,劇本要好是先決條件,故事發展、人物個性、劇情張力,還有那詞句切中要害的廣度和人性的深度,左右著是否吸引觀眾,但講到質感就得靠砸錢了。比方說,也許編劇寫的故事在某國外的知名機場邂逅的情節,預算不足,那就讓男女到松山機場蹲一下吧,浪漫的溫度,至少掉了十度。


 


多年前,曾看過一部日劇,一個小畫面卻讓我佩服不已。一場黃昏的戲,有一鏡大概三秒鐘的過場空景,是一間小屋的外觀,橫跨外窗的一抹斜影,在窗簾上劃出了道斜線。接著鏡頭一轉,進入屋內,兩個主角背對著窗戶說話,前方有打光,所以主角的臉色當然明亮清楚,但是背後的窗戶,也清楚的看見了窗簾上那條橫過的夕陽光影,角度和那過場的光影完對稱一致(因為由內往外看,光線已經反了過來)


 (圖/翻攝自Photo-pin) medium_2812795631  


很自然吧,一點問題也沒有,但這才是重點,斜影是會隨著太陽而動的,尤其黃昏動得特別快,也就是說,為了搭配這一條斜影,有幾種可能,一是內外都有機器同時拍攝;二是拍攝的速度迅速,裡面的一切都standby,攝影師出來拍個數秒的鏡頭,再趕入內拍攝(其實我覺得這最無可能,因為有對話的戲,一定來回許多遍,時間拉長,斜角一定改變);三是戲拍完再趕出來拍空景。


 


絕不忽略細節,這就叫「質感」,三秒的鏡頭,觀眾可能一閃就過了,但這就叫精緻。「我劇」十三集一氣呵成,每個環節都雕琢,沒有八點檔陋習的拖與敷衍,導演瞿友寧接受媒體訪問時表示,「一開始就確認目標,要做出有質感、跟著觀眾共同成長的代表作,不會強求收視率。這裡我看到了某些日劇的精神,當方向轉向了品質,收視率就進來了,三大支柱就挺住了,而當方向卡在預算會不會超支,收視率就跑了,一次少了兩個支柱,不垮才怪。


 陳柏霖和林依晨在《我可能不會愛你》中吻得熱烈。(圖/八大劇照)d18368  


得獎實至名歸,也有人大讚「劇的節目行銷,但那其次了,也是另一個課題,沒有好料,光喊香是沒用的。觀眾是挑菜色的,好的戲劇,能連帶讓電視台有生命。一年來「大仁哥」在社會上豎立了新鐘塔,成為適婚女性標準好男人的代稱,逆轉前一年「犀利人妻」裡將一船男人打入地牢的惡名,讓八大成功建立韓劇之外的新品牌。


 


如果永遠只知道先砍預算再來談劇本,這樣的戲,我真的不會愛你。


2012年8月23日 星期四

近世進士盡是近視

有一則小新聞:台北市未來學生近視,列校長考評。新聞不大,其實事態嚴重。


 


國內十八歲以上大學生的近視人口比例,已經高達85%。小六的近視人口比例,也超過了60%。這數字不會是突然出現,而是從小就開始一路往上攀的。慘的是,超過600度的高度近視,也佔了近視人口的20%,台灣是近視王國,傲視全球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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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前讀過一個妙聯:「近世進士盡是近視,古時故事固是古事」,聽來莞爾。有許多人追對下聯,也有不少的趣味。不過我重點是上聯,那是諷刺現代大學生近視的人數。近視是文明病,不是來自遺傳,而是來自習慣。


 


孩子視力的迅速退步是慣性造成的,來自父母的惰性與不理性,就像是金屬疲勞一樣,近物看久了,睫狀肌像個拉扯過久的橡皮筋,水晶體變型,眼軸拉長就回不去了。什麼東西讓孩子眼睛像中邪般盯著不動?除了電視、電玩,還有什麼東西有那麼大的魔力?


 


我想起小時候,爸爸規定我寫書法,那時家裡窮,沒錢買什麼九宮格的紙來練,爸爸就把一張張的日曆撕下來,背後用尺和鉛筆打格,不准用墨汁,只能磨墨,然後看著字帖一筆一劃練著,那時都寫楷體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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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總是一看我越寫越趴,就會一把抓起我的頭,移到正中,端正坐好,筆桿永遠在我的正前方,寫字的筆劃一定要按照先左後右,先上後下的標準順序。那時候日曆紙很大,我手小,只能寫中楷,一張紙可以劃出大約五十字,當時我恨死了,現在我則感謝爸爸的威逼。而老爸幼時只讀過幾年「私塾」便遇到戰亂離鄉背井,他其實只寫過幾年楷書。


 


唸書的時候也是一樣,瞧見我只要頭一軟下去,就把我抓離課本約一尺遠。那電視機,則更近不了身的。他瞧見我寫得的字越來越有力,之後便要求我手肘不准靠桌,練起了懸筆。如今,我拿起毛筆,那種隨心所欲的駕馭感,其實是老爸賜的。即便沒寫書法的時候,我喜歡寫鋼筆,鋼筆只要寫出書法裡的行書字,就是漂亮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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書法讓我養成了「保持距離」、「正襟危坐」的習慣,唸書時,很自然的會離書本一段距離。我一直到成年都沒近視,視力維持在1.0,直到年過四十,大概看電腦寫稿時間太長了,有了50度的近視,醫生說,這50度延遲了老花的發生,倒是值得拍手稱慶。


 


高中的時候,我和一個同學比眼力,我們一起望向一個山頭,找到其中一棵樹,然後算算露出幾個枝子,同學視力比我好,一下就算出來,我只瞧見一坨綠,頂多瞧見了樹幹。之後我們都跑去考空軍官校,空軍規定視力要1.2以上,所以我視力沒過,而他成績沒過,可惜了。如今台灣還剩幾個孩子能被挑出來開飛機?


 


父母只要在意一個小事情,在意一個小動作,可能就會改變孩子的一輩子,有一天,我在連鎖咖啡店裡喝咖啡寫稿,看見一對父子,人手一台平板,小孩看來不過六七歲,大人小孩沒交談,兩人都用手指滑來滑去,小孩玩電玩,大人上網看影片,安靜得很。偶有講話,都是小孩發出過關的驚呼。他們喝完離去,爸爸將電腦放在公事包裡,小孩則學著爸爸夾在腋下,當成是自己的公事包,這叫有樣學樣,我敢篤定的講,這孩子將來一定近視,他爸爸則是罪魁禍首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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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前,看電視太近太久,會是造成近視的主因之一,現在變本加厲,「電視」已經搬到孩子的手掌上,一玩就是個把小時,你期待視力還能1.2嗎?學校即便大聲疾呼,爸媽如果只是一旁打呼,這是徒勞無功的。


 


資源充足了,現代父母拿錢毀了孩子的眼睛而不自知。如果你家有幼兒,關掉電視,關掉電腦,關掉平板,自然就會拿掉眼鏡。孩子愛玩電腦遊戲,父母不思防範未然,還助紂為虐添柴加油的,那麼一切都是咎由自取,學校又能發揮什麼作用?挽救視力,責任一定是父母,不會是老師。


 


2012年8月15日 星期三

釣魚台是誰的?聽好了,我再說一次!

這幾天,幾件事情幾乎糾結在一起。很多人一定跟我一樣,不舒服,但是無可奈何。


 


其一,國防部將擴建南海太平島機場跑道,積極加強軍事部署,引發越南官方強烈反彈,認為台灣侵犯越南海島主權,但是中華民國重申,太平島是固有領土。恰巧奧運跆拳道比賽,我們的選手魏辰洋、曾櫟騁均未能晉級決賽,都有同一名越南籍評審做出的爭議判決,讓人不得不有政治報復的聯想。


 太平島d80320  


其二,奧運足球賽南韓以20踢走日本奪銅,朴鍾佑手拿「獨島是我國領土」的標語進行繞場,國際奧委會(IOC)以違反奧運精神,禁止他參加頒獎,南韓人民一面倒力挺,認為沒什麼好道歉的。不過韓國政府一方面向日方道歉,只是另一方面,南韓總統李明博卻高調爬上獨島,成為第一位登上獨島的南韓總統。人家為了獨島可以這樣幹,咱家為了釣島做了啥?


 朴鍾佑(圖/達志影像/美聯社)d137954  


其三,海軍七月底在東部海域進行年度訓練總驗收海上實兵對抗,逾越操演範圍,跨過防空識別區接近日本領海,引起日本關注,海軍一六八艦隊長張鳳強少將,被記大過並調職,另移請軍檢偵辦。民怨爆發後,國防部退回懲處案,要求海軍重新評議。國防部表示,此案旨在檢討相關疏失問題,以匡正演訓紀律。國防部義正詞嚴,在我看來卻是打孩子給強權看,你以為這樣人家就會給糖嗎?


 一六八艦隊(圖/取自中華民國海軍)d132347  


綜合幾件事,只有一個想法,看看人家,想想自己。好像好事就是輪不到,壞事總脫不了身,弱國無外交,眼下正是如此,人家可以耍狠,我們只能賣「乖」。尤其釣魚台,總是看見民間的保釣船和日本自衛隊捉迷藏,咱的政府做了什麼呢?哪怕只是撂個狠話也好,我們卻只有固定的跳針,一再「宣稱」然後一再「重申」。


 


二十年前我是海軍一二四艦隊,在陽字號的驅逐艦上服役,多次巡防,都在基隆到宜蘭的外海上來來回回,始終離釣魚台遠遠的,我目視可以看到基隆嶼和龜山島,卻看不到釣魚台。不是堅稱是我國領土嗎?軍艦不更該開去那兒繞圈圈才對呀。


 


一次出任務到東沙,護航運補艦,經過菲律賓外海的公海,突然一架95RT蘇聯偵察機低空飛越軍艦上方,四座螺旋槳震耳欲聾,尾翼上那顆紅星,從我眼前經過,也看到了機艙的飛行員側頭看著我們,這是一個多麼明白的挑釁行為。當時的值更官,立刻向艦長報告,然後啟動了備戰,所有軍士戴上了鋼盔,在甲板上奔跑,艦首艦尾的兩座機槍,跟著戰機轉。是的,你沒聽錯,是機槍。沒快砲,沒飛彈,這是我們當年的軍艦,兩光的軍備。


 蘇聯偵察機 TU-95_001(圖/取自航空圖網站)  


偵察機開始在運補艦隊旁繞了兩圈。我的戰備佈署在舵房,瞧見艦長與值更官相當緊張,一直請戰情室回報雷達顯示。不知為何,我沒有什麼擔心的感覺,卻有種看見強國戰機的驚喜,只差沒跟戰機揮手了罷了。或者心裡明白,會有衝突才有鬼。轉了兩圈偵察機調頭遠去,沒幾秒鐘,一架美軍戰鬥機呼嘯而過,追趕而去。我猜,一個是越南基地飛來,一個是菲律賓基地飛來,代表當年背後兩大軍事強權蘇聯和美國在公海上對壘。


 


如今海軍配備強太多了,但是咱的口氣更小了。韓日搶獨島,兩國背後都是美國,韓國人夠邪,一方面強硬登島,一方面委婉道歉,日本無可奈何,美國自己的左右手槓上了。日本被震完後,似乎一蹶不振,幾個大企業紛紛大量裁員,和日本有領土爭議的國家開始落井下石,摩拳擦掌,俄羅斯和韓國都是自己的老大直接跳上了爭議的領土來挑釁。


 李明博(圖/截文匯報)d138736  


馬總統喊出了「東海和平倡議」希望共同開發東海。日本外相玄葉光一郎一耳光打下來,強調釣魚台是「日本的固有領土,不存在主權問題」,不接受台灣的主張。如今保釣船準備集結,日本自衛隊已經等在那兒,逮了香港籍保釣船。說白了,北方四島、獨島、釣魚台幾處的爭議,日本只能選了一個最「俗仔」的來揚威。


 


新聞說,東亞爭端一觸即發,但我相信爭端不會在台灣,咱家政府太淡定了。外交部搬出歷史、地理及國際法,用「號稱」說明南沙、西沙、中沙、東沙群島是中華民國固有領土及水域,並享有一切應有權益,任何國家以任何理由或方式予以主張或佔據,一概不予承認。能號稱的太多了,還有那外蒙,不也是中華民國領土嗎?把「憲法困境」拿來阿Q,你期待各國會回答「遵旨」嗎?


 釣魚台2-圖片來源:diaoyuislands.org  


海洋本來就是強權的天下,想硬幹,背後總要有頭虎,才能狐假虎威,即便有,但要耍威風之前,你還得先有一些讓人比拇指的本事,韓國以竄起的經濟力為後盾,又有美國撐腰,所以嗓子很大聲。中華民國現在背後有誰?我其實搞不清楚了。只瞧見內部唱衰,外部過肩摔,被敲了腦袋就是不准哀。


 


三國故事裡有一大段在描寫著荊州爭奪戰。相對而言最孱弱的劉備,一方面要奪荊州,一方面又不能壞了孫劉聯盟,諸葛亮借力使力讓周瑜賠了夫人又折兵,最後氣死。要保衛領土,上兵伐謀,數十年來,我從來沒瞧見過我們有任何像樣的謀略可言。我們不期待民粹發酵,卻希望瞧見政府能有高段的政治兵法,搶不了釣魚台,好歹有個狐假虎威的姿態弭平民怨,而不是請外交部唸唸史書。


 


韓國人怕輸,所以不計一切代價搶贏;我們就是不怕輸,造就了多輸幾次也無妨的阿Q腦袋。政府不變應萬變的這兩招,第一招叫「宣稱」,宣稱是什麼?就是「聽好,我告訴你~」,說完坐下喝茶;第二招叫「重申」,重申又是什麼?就是站起來說「聽好,我再說一次~」,說完繼續坐下來喝茶。


2012年7月31日 星期二

上層艙,北鼻勿擾

近日,我看到電視新聞出現了一個標題「上層艙,北鼻勿擾」,可能我老土,一時間以為自己唸書時太混,怎沒聽過「北鼻勿擾」這個成語?聽了下去,原來指得是某航空公司的頭等艙,不提供有帶孩子的乘客,以免吵到其他頂級乘客。


 


這是我們現在的“新聞台”,用詞很“新”,新到讓人看不懂,把標題都拿來裝可愛,也算奇觀。真要音譯,「卑鄙勿擾,音準不是更為貼近?


 


張大春最近有一篇文章「台灣人已經不會說話了」,在網路流傳甚廣,談的正是台灣常民語言環境敗壞的問題。文中提到現在許多明日之星,一開口都是童子語娃娃音,王家衛認為那是一種「懶音」,馮小剛則形容那是一種軟溜溜,黏糊糊的發音方式。


 張大春-新匯流基金會    


孩子受到耳濡目染的環境干擾才是主因,台灣的語音系統,電視與流行娛樂界正全面性的為孩子洗腦。以前當記者,當播音員,都需要經過“正音”訓練,或許不必句句字正腔圓,但至少抑揚頓挫,口齒清晰,語調簡捷是必然要求。如今,我總見到記者們拿著麥克風,點著頭,裝著微笑,一開口就以上揚的Key連珠炮似的激動連線,抑揚頓挫裡,只選擇了「揚」key 。開頭一定是「是的,我們現在XXX的現場.....」,棚內主播沒提問,你「是」個什麼勁呢?張大春舉了一個記者現場播報的例子:「...目前還沒有查出車禍受傷的老阿伯是什麼人,老阿伯還處於一個無名氏的狀態。」...讀到此,真令人捧腹,贅詞會氾濫,形容詞牛頭馬嘴亂用,其實來自想把話拉長,否則沒重點可說,這是沒事就喜歡連線的後果。


 


推波助瀾的還有娛樂界,許多來自國外的ABC (American Born Chinese),進入演藝圈,講起話來洋腔洋調,而國內不是ABC的歌手,也開始學著嘻哈裡rap唸歌式的唱法,口齒不清囫圇吞棗,還有那R&B的西方節奏藍調的唱腔,音未到,氣先出,這是國語注音刻意被「羅馬拼音,「ㄕ」的音,以「Sh」的英文來取代,「ㄔ」以「ts」取代,國語歌曲在流行節奏的大傘下被“殖民化”而不自知。難道唱片製作人不知台灣的孩子,絕大部分是學著注音符號長大的嗎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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國語,有五個音階;台語,則有八個音階;而英文,只兩個音階。當由繁入了簡,怎麼說都成了醬糊。孩子並不知道他們的祖先留給他們這麼高妙的語音系統,正因為這系統,才能產生那麼多美妙的詩歌。各國有各國的文化,不是人家流行什麼,就一定適合把人家牙套,套在自己的牙上。所以如果請外國人唸中文的繞口令,會讓老外想死。


 


再者,網路、媒體、大陸網民語言、日系漢文大量繁生的新語彙讓人目不暇給,小資、敗犬、人妻、剩女、喇舌、曬恩愛、粉口愛、不錯吃、掉漆、批踢踢、踹共...族繁不及備載,這些早進化成日常生活用語,更出現在每個媒體上,如果接觸網路的密度不足,很快的就會變成年輕人眼中的老土,所以如果不看電視不用網路,幾乎等同現代文盲。


 


流行文化本來就是一種集體創作,聚成一種集體的行為,不過有些新詞不但沒趣味,把原本美麗而內斂的語詞,變成粗俗而淺薄,聽來橫豎就是倒胃口。「恩愛可以當棉被來曬;深吻把深情的元素抽離後,叫「喇舌,原本的濃情意境貶抑的粗俗不堪。而我第一次在媒體上看到「XXX踹共!」(台語“出來講”的連音句)的時候,滿腦門子的問號,這干“共產黨”啥事了?


 


當然,許多神來之筆的有趣創意饒富興味,「rz若要以文字來表述,當是「輸給你了~」,這圖像的傳神令人莞爾;最近甚為流行的App,創造了各類心情的符號,科技總能滿足人性的需求,調劑生活無可厚非,不過這類生活情境的符號開始大量衍生,進而全面取代文字、語言時,對孩子語文能力的訓練不啻雪上加霜,更讓孩子文字描述的能力迅速低落。


 玩手機  


有沒發覺,現在公車上越來越安靜了?上車後我渾身感覺冷,但不是冷氣。以前唸書時上公車,其實很吵,都是學生們交談與玩鬧的聲音。如今,我坐在車上,看著上下車的學生,那些沒有表情的表情,很一致,現在就算相識的同學上車,也是個低頭族,玩著手機,對著一塊玻璃喜怒哀樂。偶爾出現竊竊私語,不過是某個人正在講電話,唯一會聊天說話的,大概剩下博愛座的老年人。


 


當孩子的指頭取代了舌頭,文字失去了厚度,語言失去了深度,那麼平日說話,對聲調、咬字你還能期待什麼?


2012年7月18日 星期三

長崎核爆之明天過後

最近名嘴接二連三的闖禍,胡忠信廣島與長崎的核爆說,語帶威脅的警告全國,台灣政治圈將成廢墟,最後檢察官約談後簽結,意思是「放屁!」。另一個,則是來自娛樂圈資深媒體人粘嫦鈺,用了「名嘴圈男女關係複雜」暗指另兩位娛樂名嘴呂文婉及江中博有超友誼關係,引起多位娛樂名嘴及當事者撻伐,揚言控告。兩件事,一種情境,都是以假亂真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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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者指射較為嚴重,因為那幾乎是一種打算摧毀政府的宣言,會引起社會的不安;後者則是茶餘飯後的娛樂消遣,怎麼講還是「娛樂」,受波及的不過兩人。名嘴,創造了台灣盛況空前的多嘴文化,把街坊鄰里的道聽塗說,廟口說書拿來螢光幕前辦桌,成就了台灣偉大的電視夜市。


 


電視台暴增,十多年來一種新的電視生態演化成形。影劇娛樂市場不只有藝人沙場打滾而已,原本是藝人搶佔市場工具的影劇記者群們,越過邊界加入了戰場。這讓我想起好萊塢的電影「異形戰場」,把原本「異形」與「終極戰士」兩大外星人系列電影,搞成張飛打岳飛,讓原本不相關的兩種外星生物撞在一起砍殺;而政治記者,則在節目中大談執政者的施政缺失,以娛樂節目型態經營,挾「觀眾以令百官。所以常聽見官員call in至節目中急著說明解釋。


 


「名嘴」不論是政治記者還是影劇記者出道的,這「名嘴」算不算藝人?我找不出可以界定身分的角色,說演技沒瞧過,論歌藝無歌喉,但螢光幕前看到的結果,就是逞「口舌之能」竟也能成為一種才藝。原本影劇的、政治的、社會的各類記者,取其熟悉的經歷,開始重新掀料,加油添醋,把人家的回憶,現場轉播。演變至今,名嘴們涉足之廣,同一個名嘴可以從政論、娛樂、命理、財經節目樣樣包,這一點,真正的藝人們只能瞠乎其後,望塵莫及。


 


在公器上聊是非是危險的,如同舔刀子的狼,你永遠不知道那一天哪一刻,刀子將劃破你的舌。其實,事件一定有影武者,那個丟刀子的,通常是電視台,因為議題絕對是由電視台設定,讓名嘴成為脫韁野馬,一「扯」功名萬骨枯。最好是藝人和名嘴吵起來,只要片尾打上「以上言論不代表本台立場」撇清關係,名嘴們「是非成敗轉頭空」,電視台照樣收割他們的收視率。


 


政治線聊政治,影劇線聊業界內幕,聊內幕其實最危險,常常聊成反目成仇。一旦捅出簍子,名嘴們便開始互相攻擊剿鬥,昔日戰友,今日宿敵,唯一贏家仍是電視台。以胡忠信事件來看,攤開收視率,7月9日他在「新聞追追追」中放出核爆訊息後,隔天,各名嘴們群起圍攻,卻越打月旺,連續三天收視率都創下新高,13日到達頂峰1.57%。然後隨著「長崎原爆」變成「長崎蛋糕」後,開始走跌,一路摔到0.7%,當場摔掉了一半觀眾。所幸名嘴們的通告費沒按照收視率高低來收錢,否則原本長崎原爆規模,恐被揚言成「彗星撞地球」!


 


不過真正的暗潮其實都在檯面下,當涉及電視台收視戰爭時,只要出了包,競爭台的攻擊一定刀刀見骨。胡忠信事件讓我腦中浮現一個三國的攻城場面,胡將軍大喝一聲「見識我的終極武器!」跳出城牆外想一舉建功,自以為天“胡”,結果變相公,「忠」「信」盡失,終讓敵軍五馬分屍。所屬電視台含淚憋笑,真是死道友不死“頻道”!


 


粘嫦鈺又何嘗不是踏入了八卦陣,一時錯語,進退失據,雖不斷道歉,至今仍體無完膚。粘嫦鈺不愧是影劇記者大姐大,隔天立刻放下身段道歉,還未起風,烽火已滅,出手不打笑臉人,呂文婉也撤銷告訴。名嘴願對自己的失言公開道歉,仍有一席做人道理尚存。遽聞已有媒體準備邀請三人一起上節目,再來一段大和解戲碼。大和解,目的不過是利用「解剖名嘴」與「壓榨淚水」,再賺一次收視率,電視台真何其陰毒!


 


名嘴靠「口技」賺錢,誰扯得夠腥夠辣,電視台越會重金禮聘。當電視台收視率、個人曝光率形成共同戰線,其實分際、口德已經不重要了,當然,仍有許多名嘴不是一丘之貉而謹守分際,但「名嘴」已成共同招牌,池魚之殃仍難免。事件終會落幕,核爆成為炸傷自己的沖天炮,不過也千萬別小看了名嘴,入了廚房怎會嫌熱?明天過後,攝影機頂燈一亮,一切又碧海藍天,臉上原來的三條線,又化成手中三把劍,凌空飛舞,這就是為名而醉的「名嘴」


2012年7月11日 星期三

小心!貪污與酒駕,你我可能都是共犯

幾個月來,全國正為著兩件令人髮指的事捶胸頓足著。其一是林益世的貪瀆,一件是酒駕斷魂。憤怒、悲痛、無望的氣氛包裹著社會,和大家一樣,我思考著,這兩件令人痛徹心扉的事,為何永遠斷不了根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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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穿了,一切都是文化。一個根深蒂固又改變不了的文化。


 


從阿扁鋃鐺入獄以來,或許大家都認為,政黨輪替了,官員們定會深自警惕,貪污一定會逐漸減少,怎知林益世錄音帶曝光,大家驚見政客的那張臉,比國劇臉譜還花。


 


中國五千年歷史,社會總是這樣輪迴著:戰亂不斷、割地為王、全國一統、勵精圖治、昇平盛事、剛紀敗壞、窮困再起、戰事再發。起頭是百姓求生存,結尾又是肚子餓了。俯瞰整個歷史,窮的年代比富裕的年代多,為了生存,所以怕窮。年代豐足了,更怕再窮。平日咱們街坊鄰居招呼時總會說「吃飽沒?」那正是苦難年代「求生存」的殘存記憶。


 


古有“明訓”:「殺頭的生意有人幹,賠本生意沒人做。」追求財富,是確保生存的概念,形成不斷追求的習慣,那習慣就是「貪」。而累積財富最直接的手段則是行使權力來交換。沒有權力的,找有權力者來協助;有權力者直接斂財,後門永遠比大門暢通,兩者千年來總有牽扯不斷的關係。一切都是權與錢,永遠生生不息。


 


我常聽到純樸鄉親們教孩子的話,「好好讀冊,以後才有法度賺卡多錢!」這話沒有對錯,窮困的年代,那是面對生存競爭的無奈,但深層的意涵:把書讀好,是為了「能換更多的錢」。就像是一種潛意識的催眠,我猜幼年三級貧戶的阿扁,可能也接受過這樣的薰陶,否則怎會大三就拼上了律師,還沒畢業就先拼賺錢?


 


「交換」是生存的法則,「交換」的具體行為則被正名為「紅包」。婚喪喜慶的「紅包」能交換平安、吉祥、福氣,白包能換得傷痛撫慰。拿錢辦事,給錢求事,是紅包文化的延伸。陳啟祥送錢求事;林益世拿錢辦事;扁家後門巨商絡繹於途,正是這紅包文化演化出的毒瘤。多年前,妻舅車禍重傷腦部,要動大刀,丈人忙著準備紅包與茶葉送醫生,醫生安慰丈人說,「救人是我的本分,紅包我不會收,茶葉我拿了,否則你心不會安。」一句話,點出紅包文化根有多深。君不見,就連祈福討平安,神明都是「收錢辦事,台灣一年要燒掉多少金紙?給紅包,本來就是我們從小就學會的交易方式,自然而順理。你我遇到麻煩事求人助的時候,腦袋裡有沒有曾經閃過一絲「送紅包」念頭?一個巴掌拍不響,是誰寵壞了那些有權勢者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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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喝酒,本是人類自古就有的交誼行為,高梁發酵成高粱酒;米發酵成米酒、紹興;麥發酵成啤酒、威士忌。酒精本是農業生產後的副產品,酒精使人醺悅而助興。孔子說「揖讓而升,下而飲」,李白也說,「唯有飲者留其名」,“飲”成了與人類文明過程共存的活動。這也說明,喝酒原是風雅之事,三餐的餘興,是凝聚親友熱度,促進人類社會感情交流的東西,但台灣為何就能喝出那麼多的酒駕斷魂事件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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胡志強建議酒駕連同勸酒者併罰,是的,錯就錯在這「勸酒」文化,美其名叫勸酒,其實是「灌酒」。會喝酒,正因喜歡那微醺的感覺。但到了微醺階段,正是理智失守的起頭,錯過了,接著就是酩盯大醉,回不了頭。偏偏勸酒文化是歷史傳下來的,中國人喜歡大口吃肉,大碗喝酒,「酒量」是能力的展現。台灣不缺灌酒的口號,「乾杯」、「乎乾」、「乾拜」、「打通關」、「罰三杯」,而划酒拳像「棒打老虎雞吃蟲」這類的儀式,更不知有多少套?這可是老祖宗從漢朝便已傳下,更狠的,將烈酒杯浸入啤酒杯中,一飲而盡的「深水炸彈」,無一不是為了灌醉而玩的飲酒遊戲,誰先倒誰就輸,沒倒的叫「千杯」叫「豪傑。沒有這些灌酒的儀式,或許就會少了許多公祭。


 


酒精的需要量,和年紀有關,年紀越大需要麻醉的事情越多,於是越灌越兇。我們常看見外國片裡老外們喝酒,大概皆以心情煩悶時會灌酒,台灣則是為了表現勇猛而灌酒。酒局上,少不了幾個交際型的人物專事灌酒,卻多數沒有收鑰匙的清醒客。外國人想讓自己醉,所以喝醉;台灣人總自以為不會醉,所以最後醉成一灘爛泥。醉的人,認定自己沒醉,更想自己開車,所以禍端不斷。灌酒是文化,喝醉是習慣,肝硬化則是附贈的抽獎活動。你勸過酒嗎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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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化有好的,也有該屏棄的,改不了的只能靠制度靠法治。紅包,給小孩就好,不要給大人;喝酒,赴酒約時不開車,不灌人酒,這是杜絕災禍的第一步。你我都在這文化的醬缸裡,「小我永遠大於「大我」,我們雖集體的憤怒,但這集體的陋習,隨時都悄悄地帶著我們走向災禍。


2012年6月25日 星期一

趙文正與眼鏡蛇

宜蘭福山植物園遭某法師的信徒吳生野放眼鏡蛇,引起旋然大波。雖然主嫌堅稱野放的蛇中沒有眼鏡蛇,但是消防隊捕獲數尾超過1.5公尺的眼鏡蛇卻是事實。那人是不是真事主,已經不重要,會把眼鏡蛇當作野放的對象,我想放生背後是來自真無知還是假慈悲,那個源頭,才是大問題。


 


來看看那位放生者對警察說了什麼?


「看到這些蛇被殺,對我而言,跟看到媽媽被殺是一樣的!」


發現這地點生態環境好,適合放生、讓蛇修行。」...


 眼鏡蛇  


讓蛇修行?!令人傻眼的對白,難不成他是許仙投胎,在等白素真?貪、嗔、癡是佛教經典中稱的三毒,也是人性煩惱的三根,所以需要清淨,戒除這三根才能得到真正的自在。但是若過於沉迷宗教,悟不出真智慧以解人生題,這個迷不正也是一種「


 


有信徒進一步描述放生過程,「聽到女師姊的驚呼聲,看著他們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表情,我笑了。」,「放生最好親手放,才能感受現場的感染力,一旦參加過那個過程,親手放的感受會刻在你身體裡,讓你上癮」。


 


上癮,當然就是一種癡。放生如果凝聚成一種集體行動,就不是一種慈悲的反射,它成為了一種目的。有了目的,就是一種「。為了貪自己的功德,貪自己的福報。這念頭一起,三毒已犯了二毒,我想功德早已歸零。


 


再者,所謂的「集體放生」,就是花錢去買動物放生,這四個字說成完整的句子:「我給你錢,你去幫我抓一些動物來讓我放生。」把整件事情拉出因果,不要聚焦放生的那一刻,這抓了又放,放了又抓,叫「虐待動物」,是帶著笑容的「嗔」。三毒犯滿,別想加分了,功德得倒扣。


 


無知,比無德更遭。


 


另一頭的台中,一位靠著拾荒資源回收過活的趙文正,榮登今年富比士亞洲行善四十八英雄榜。他幼年的時候家境貧苦,常繳不出學費,後來他發願行善助人,三十年來資源回收,捐出了四百多萬,助養十三位貧童。


 趙文正  


他幾近自虐的生活方式讓聞者心酸,趙文正卻說,「孩子寫信來,說要學他關懷社會、不求回饋的精神,當下就覺很值得。我很有福氣,孩子都大了,也乖。」誰是菩薩?這就是菩薩。


 


人類自有文明後,動物世界已不再平衡,人類自創食物鏈,卻幾乎毀了整個大自然的生態鏈,人類直到二十世紀才意識到生態鏈遭破壞的惡果。這幾年美國佛羅里達州「緬甸蟒泛濫成災,如果不知道緬甸蟒長怎樣?看過「大蟒蛇」這部電影吧?緬甸蟒長大了,差不多就是那個樣,只是多了漂亮的花紋與沒那麼誇張的攻擊性罷了。


 


緬甸蟒會氾濫,據稱是因為安德魯颶風,摧毀了佛州許多寵物店,加上遭人棄養或放生的“寵物”,佛州有許多沼澤地,恰是蟒蛇繁衍的天堂,於是佛州的生態面臨大浩劫,人畜皆危,國家公園的獵捕隊四處捕捉丈餘的大蟒,畫面驚人。如果台灣放生者跑去跟佛州的美國人說「這裡適合放生,可以讓蛇修行!」,猜猜會有何下場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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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國有動物警察,專門法辦虐待動物的人,將受虐的動物,送交獸醫醫治,然後再由流浪動物收容處遴選適合的飼主領養。保育動物有它的基本作法,就算如環保重於一切的加拿大,也有專門射殺狼群的獵狼隊,控管牠們數量,以維持生態的平衡。這是人類製造了惡果後,不得不扮演上帝,利用科學計量來維護生態。


 


台灣目前沒有統一事權的「放生法,那就希望訂個嚴謹的法,讓地上爬的、水裡游的、天上飛的都有非法放生成為可裁罰的法源。因為只有專業的研究機構才知道什麼物種可以放生,或是該去那裡放生。雖然眼鏡蛇是台灣保育類動物,但就像國寶「櫻花鉤吻鮭」一樣,學術單位為了怕斷根,經過縝密的生態研究,才由大甲溪上游的南湖溪移居七家灣溪放養。保育與放生是兩碼事。


 


順帶一提,如果眼鏡蛇受驚而咬人,那是防禦不是獵捕,牠們不是獅虎,也不會追獵。媒體也不必刻意妖魔化牠們,牠們也是台灣既有的原住民,發現蛇蹤,遠離就好,牠不會犯你,更不該處死。


 


佛、道信徒常起大願,祈願是好事,但為善以累功德,這本就是一種不可說的交易行為,讓功德換福報。老子兩千年前便說,「禍兮福所倚,福兮禍所伏,所以心中無禍福,才得真自在。當行善助人不存在交換的計較,如同身體自然呼吸與生命脈動的反射,真能如此,慈悲不必出口,早已佛渡眾生。福報,絕對不該是自己對自己下命令,要做點好事,換點自己的功德。


 


請把我的福報送給需要福報的人。」那些參與集團放生的人,敢不敢向神明說出這樣的話呢?如果真信有福報這件事,敢說的才是無私的真善。我只是一介俗夫,這話我說不出口,我雖稱讚趙文正為菩薩,卻也難以拿他當行事榜樣,但至少我不會侈言嚷著為善積德,仍只為成我之德。今天社會上出現這偏頗的放生行為,在我看來,只是一種以為福報可以交易的惡德而已。


 


為善,先把「功德心放下,才有真福報。


2012年6月20日 星期三

正因為管你死活,才救得了家園!

氣象局又挨罵了泰利匆匆來去,雨量與災情都沒那麼嚴重,南部也僅有部分地區雨量超過600毫米600毫米對現在南部來說,算小雨了。媒體們又開始討伐批判,其實,我寧願氣象局每次都言聳聽,「雨量不如預期」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,難道不是嗎?


 


我看著天氣圖,推估谷超颱風環流的導引拉扯,海峽兩邊的高山擠壓,讓泰利「飆速的穿越台灣海峽,讓台灣免於更大的災難。行速,才是泰利未釀大災的關鍵因素,時速超過了40,創下有史以來行進最快的速度,這非報導和預估是不是誇大的問題,如果泰利行速減半,灌下的雨等同加乘。當是老天疼惜台灣,終於出手解救。


泰利 s1p-2012-06-20-10-00  


幾天前有個新聞這樣登著:


「南投縣政府五月公告「廢止廬山溫泉區管理計畫」,縣府與仁愛鄉公所昨天邀集溫泉業者辦說明會,許多溫泉從業人員與居民越說越激動,砲轟縣府做法不顧從業人員死活。」


再往前翻,屢屢播出災難新聞,廬山溫泉洪濤摧枯拉朽,山毀房倒,泥河土石奔騰的狀態,撼人的畫面令人膽戰心驚。因為要發展,要經濟,要選票,投入了大量的預算,山路一條條開進深山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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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父過往是登山隊,幾盡爬過台灣百岳,對山非常了解,十多年前,就對我說明這罪魁禍首的山路。我們來看看山地道路的實際圖像吧,山路不會是直的,一定順著山勢蜿蜒,山路不會是平的,總是斜坡。山路旁靠近山邊一定有一條水溝,是洩水用的,讓山泉流下來後,直接流入水溝,然後帶到山下,這是你我開車上山時都相當清楚看到的畫面。


 


問題來了,四時交替,山上隨時都是枯枝落葉,這不是都市,不會有清道夫們協助清理,每條水溝沒多久一定塞滿這些枯枝落葉,當大雨一來,原本不敷承載水量的水溝,加上淤塞,立刻滿溢到路面,順著路面往下竄,路面斜坡是天然的「加速跑道,當路面轉彎,抱歉了,水不會跟著轉,就泛流著,然後找到路面最低處直洩而下。於是那處道路下方的路基,就被這龐大而定點的水沖刷著,沒幾下,路就跨了。


 


這截路一垮,斷裂處,集中匯流水更是以瀑布的方式往下灌,被灌到的土與石就這樣迅度崩落,然後就像骨牌一樣,一個撞一個...這就是土石流的狀況,路開到山裡越深,土石流也就累積的越規模。造橋鋪路的人,從來不會再去設想水路會怎走?更糟的,如今氣候年年加級狂暴,破表的雨量,超大豪雨,如同對滿目瘡痍的台灣山地繼續鞭刑,土讓濕飽而脆弱,現在連大樹的根都不管用了。為了與自然爭地,開發過了頭,老天正在回收祂的山地使用權。如果要再往前算總帳,當年政績彪炳,號稱最會開山造路的宋省長不可沒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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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何路會一直開到山裡去,不得不捫心的說,週休二日是禍首。台灣地狹人稠,從南到北,兩天的假期那兒都到得了,於是往水濱去,往山裡奔,週休二日徹底改變了人們假日生活的模式,造成了雨後春筍的民宿與開發,這些你我都脫不了責任。


 


台灣不缺死守家園,因為死得真不少了。或者整個社會該發動「不去廬山」運動,因為我們選擇去玩,可能加速害了他們活不下去,而國家也一次又一次投注大量預算,去維繫一個已被選定天譴的山谷。失去家園是痛苦的,誰不在乎家園,誰願意離家?離家,是為了再造家園。這是個天地不仁,萬物芻狗的年代,災難沒來,不代表不來,後頭還在排隊,不能靠著僥倖度日。


 


其實不只廬山,內政部長李鴻源再三強調的「防災地圖,點出了台灣山地的噩夢地區。大陸洪水新聞,我們常聽見長江洪鋒經過數日會抵達何處;台灣高山超過三千公尺,在本島的中央,所有河流輻射而下,雨水一日就出海,雨量稍大,河流必定湍急與猛暴,沒有消化洪水的腹地,釀成的災害除了淹,還帶著毀。我們必須認輸,不能再與天爭地,該還的還是得還。


 


正因為愛山,近年我已很少選擇台灣高山地區的旅遊,頂多北部的小山步道走走。愛之適所以害之,因為我們喜歡好山好水,反倒造成了惡山惡水,越是習以為常隨手可得的,越是迅速消失。李部長正在積極的推動國土規劃,重新審視土地管理與都市空間利用,將面對多少阻力,難度之高可以想像,但這是一個重大而正面的方向,真該給掌聲。


 


2012年6月6日 星期三

地球發燒 誰能給退燒藥?

        內政部長李鴻源出席「全國氣候變遷會議」當面向環保團體抱怨,「你們都很關心環境,竟然沒有一個正面的聲音出來支持油電雙漲,這一點我挑戰你們!」」部長義正詞嚴,感嘆台灣的民主制度出了問題,對的政策反被罵的更兇。


2012年1月19日,台北天氣晴,氣溫26度,詭異的舒適,讓人心裡起毛,這本該是裹著大衣,縮著身子的日子;520前夕,梅雨季,應該是滴滴答答,來的雨都是嘩啦嘩啦,又淹了南臺灣;日前科學報告,北極地區不斷消融的冰川與永凍土正在大規模漏洩甲烷,驚見15萬個甲烷氣泡噴泉,甲烷對於溫室效應的影響是二氧化碳的25倍...。有沒有一種感覺,2012年,金融風暴混搭著氣候風暴,彷彿一起為馬雅末日預言畫著首映場的海報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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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爸年紀一大把,直到冬天仍然洗著冷水澡,目的是節能減碳兼顧養生。「你一個人能省多少?就算全台灣人都如此,省下的碳能改變暖化的速度?要立刻停止暖化,只有一個方法,全球停止石油開採,可能嗎?」這幾乎是我和老爸每回討論氣候問題的對話。


我笑談的打比方,全球的二氧化碳的增加百分比,恰似各國都要的經濟的成長率,經濟要成長,二氧化碳就會持續增加,毫無退路,所以暖化不可能會停止,除非...其實已經沒有除非了,只有一條路,人類跟著天氣改變生活,配合著快速演化。


你我食衣住行的任何環節,都有石油的一部分。能源是文明世界的一切,想想這世界沒石油會是個什麼樣?除了不能吃下肚以外,身上任何東西,都和石油扯上關係。所以「北極航道」一開通,幾個國家都搶去插旗,就是因為下頭有石油。人類生活早已被石油綁死,回不去了,把億萬年前累積的碳都挖出來同時堆積在大氣裡,就是現在的狀況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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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說的是降低百分比,即便百分比是零,那只是代表著今年和去年排放的一樣多,大氣裡的二氧化碳依然繼續增加,因為現在一年全球的釋放量,比被地球的吸收量多太多了。」我耐心和老爸解釋著。如果能源的利用不從頭端改變,結果也就不會變的。頭端是什麼?當然是全世界的政府。「京都議定書」就是把各國政府的頭兒抓來,好好的訂個排碳的法則,結果第一個落跑的就是美國,因為她二氧化碳排得最多,法則一訂,綁死她的經濟發展。


如果每個政府,都願意投入更高的預算研究無汙染的新能源,讓石油開採降到最低,這個地球才有救。中國大陸、美國、印度、日本等這些工業大國們,他們消耗的能源是大宗,如果他們不積極研究新能源政策,內燃機(引擎)的動力產生模式繼續不變,地球發燒的問題,永遠解決不了。苦的是,毎個強權都心知肚明,石油商掌控了全球的能源政策,替代能源有什麼路子可走?


人民用電,只會計較電價,不會管電能是從哪個能源變來的,如果全台灣的電,不是火力發電,都是太陽能、風力、水力,不會有節能的問題,更不需要追著碳足跡跑,保證電價一定便宜;如果台灣的車都不燒油,那油價再高也不擔心。這不是癡人說夢嗎?


反核者立意甚佳,總為了萬代子孫著想,但溫室效應正在折騰著「現代」,如果「現代」都沒了,又哪來的「後代」?15萬個甲烷噴泉證明,溫室效應不再是迫在眉睫,人類早已進入暴風圈,頂多期盼別再入了暴風眼絕子絕孫。台灣的好山好水早變成惡山惡水,隨著溫室效應,海洋溫度升高水氣年年增加,毎年夏天西南季風吸足了南海飽滿的水氣,碰上中央山脈,大水一定衝著台灣西南部倒灌,如果沒掃到,那是運氣,但是只要一來,就是毀山倒路沒得躲,八八水災不會是個案,是可以想像的常態,所以依山而居的百姓,只能遷村移居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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台灣幾年來擁核反核爭論不休,多數人也許衷心期盼能有非核家園,但放下爭論想想,台灣廢了核當然還可以生存,卻也成為溫室效應的積極幫兇,加速人類的滅亡。非核的呼籲,大家都聽得懂,但有點開車一定撞車,搭機一定摔機的詛咒。而其他能源呢?太陽能、風能咱們都有,就是沒條件,兩者都要有廣袤土地,尚且這兩種技術都還在幼稚園;台灣的幾條小水溝,又能有多少水力?就算目前提倡的生質能源一樣都要土地。不要核能,最後只能繼續燒煤燒油用火力,然後繼續往天空裡狂送二氧化碳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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氣候災難,最後還是人類綁在一起,會不會滅亡,那看上帝和佛祖的法力有多高。這不是唱衰,是目前的現實,赤道帶附近上下的國家,只能年年挺著四季劇烈的交替,看看咱們地理位置在哪?腳踩著北回歸線,正是氣候災難的第一候選人,整個東南亞就像打地鼠,看誰倒楣就先被敲腦袋。我們每天看氣象,只聽過鋒面從大陸來,沒聽過台灣的風會吹到大陸去,台灣就算廢了核,大陸沿岸任何核電廠出事,台灣只能張嘴收著,躲也躲不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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馬政府油電雙漲,頂著臭名,架著百姓的脖子,強硬的逼迫老百姓就範,就範什麼?改變生活習慣。先改變生活習慣,再談廢核,這個順序其實沒錯,用電如果能越來越少,核電自然可以一個個廢,可惜經濟要發展,投資希望它進來,能源足不足永遠是前題,反了核,又沒本事增加創造新能源,仍是死路。


如今,我們只能期待科學家們能儘快找到不再排碳又能穩定供給的能源,徹底顛覆人類對石油的依存。享受文明總像口渴喝水的理所當然,以為那是人類生活的該有的人權,一但地球發燒過了頭,終會收回咱的人權,讓文明重新歸零。


 


2012年5月28日 星期一

給孩子生命教育,先教他們禱告吧!

不到一個月前,我在前文「蔣部長,咱們來開個補習班吧!」裡提到,教育的根,是要訓練孩子正直與不怕輸的勇氣,補教教育只是反映父母焦慮與爭取社會階級的現象。文中笑談與教育部蔣部長一起開個補習班,專門「補挫折」。


沒想到才隔幾天,又一個建中資優生因女友懷孕而跳樓輕生,不論孩子犯了什麼錯,一切都無法再挽回,這是一個多麼令人震驚心痛的新聞。媒體界開始紛紛討論孩子面對「挫折」的反應。跳樓的孩子說:「我會負責到底!」責任還沒上肩,卻選擇了徹底的逃離。


高中男女情竇初開,沒有人可以阻擋男女之間情緣的通電,或是該出現在哪個年紀才算正確,那是你情我願,本就無法被制度化的規範。這事件雙方家長其實還算明理,不讓十幾歲的青春背負人生的債務,協議以墮胎的處理方式,或許衛道人士不認同此做法,但終究是解決問題的步驟之一,只是誰也沒想到真正的問題並沒解決。


不只是因為社會失去一個資優生,而是任何一個孩子自己決定要消逝在人生起步的階段,都不能以單純的不幸事件來看。這是台灣長期忽視社會追逐功利的後座力,導致生命教育的土崩瓦解,憾事不斷。


新聞說,李生患有「亞斯柏格症」,面對不能處理的事容易激動。這解釋聽來像是維基百科或是Yahoo知識查來的,如果說這是一種心理疾病的症狀,我好奇,為何富裕的時代有了這種病,戰爭、窮困的年代,卻沒聽聞有哪個故事是因為女友懷孕就自殺的事件?開放的年代,女友懷孕並不是一件多麼複雜難解的習題,不過是人生前方突然出現了一個路口,自己需要選擇,在台灣某些保守的地方,甚至會以喜事收場。


男女不再保持距離,這是社會給的同意書,讓孩子輕鬆的逾越了父母的底線,於是有了因「製造生命」而產生了「結束生命」的悲劇。原本事情可以不必那麼淒涼,肇因的孩子心裡少了張砂紙,專事打磨心頭上生著芒刺的疙瘩。


生命教育裡最重要的第一課,該是轉化挫折那個大疙瘩,不讓負面的病菌繁衍成腫瘤。但生命教育該由誰來教?這是個大哉問,誰也不敢打包票教得好,這是社會病,社會本身就是病體,學校、家庭都在病體裡,孩子困在紙醉金迷的世界中,外在越滿,內在越空,父母們有心無力,沒得教。


沒人教得好,就把那疙瘩交給宗教吧。林書豪突然大放異彩,卻是因為信仰而發光,努力的背後似乎有一股來自人界之上的冥冥力量,但我不認為那是神蹟,而是這孩子身邊有一個隨時能和他對話,傾聽心聲的神祇。所以我們以林為鏡,告訴孩子,如果沒有人能幫你解決心裡問題,那就祈禱,把話偷偷告訴你的信仰,把問題交給你的上帝,你的佛祖,你的菩薩。他們一定會在最重要的時刻幫你解決問題,哪怕只是靈光乍現,都是一種神諭。


犯了錯需要救贖,困頓需要拉起自己的臂力,有了懺悔、溝通、對話與發願,心就靜了,心靜,路燈就亮了。而今,多數悲劇的孩子是因為沒有人生的信仰,如果能把某個宗教當作他們的避難所,何樂不為?讓他們自己產生「再大的事都有“天”頂著!」,於是不再害怕,這會是父母窮於尋找生命教育的蹊徑。


中國先哲留給子孫最大的生命教育叫做「好死不如賴活著!」,有氣質點的說法,叫做「活著就有希望」,這話背後來自道學系統發的芽,教人為生存退一步。戰亂的年代,求生與拒死是一種信仰,所以再苦的歲月都熬了下來。台灣民間信仰之所以鼎盛,也是因為大家相信自己的王爺和媽祖,會替自己的麻煩事找退路,這正是最好的生命教育,所以希望永在。


戰士出征前總會先禱告,讓孩子把挫折當瀝青,把困難當碎石,舖成的道路,再重的卡車都壓不壞。父母們也許無法對孩子承諾人生多美好,但是可以告訴他們,他們是自己生命旅程上的戰士,能打一場美好的人生戰役,是多麼棒的一件事。路越迂迴,到了山巔回頭看,你會發現這才叫好風景。


2012年5月4日 星期五

孩子,爭「國教」前,爭不爭「家教」?

孩子,爭「國教」前,爭不爭家教」?


 


為了幾年的國教,整個社會又吵翻天,幾個一等高中的學生上節目,加入批判的行列,說穿了,不過為了「爭」階級。這個吵鬧,讓幼時唸書的情景,又翻上心頭。


我從小就愛畫,天生的直覺手感,讓我一直是老師眼中的天才,只要我看到的,腦海裡浮現的,我的手就能畫得出來。那是父母的恩賜,給了我一個能畫愛畫的手。只要一支筆,我就能畫遍世界。


記得國一美術課,老師教了幾筆,就讓班上走出教室鉛筆寫生。我毫不考慮的就走向校門,回頭對著校門及校門後方的縱深很長的林蔭道,用了一張最普通的圖畫紙,與一支連幾B都沒標示的玉兔牌鉛筆。


沒人教,也沒人指點,我畫出了一幅很有景深的透視圖,樹隙中透出點點校舍。當年的我,事實上連"透視這名詞都沒聽過。等我畫完,才發現後方有一個同學,完全學著我,取著同樣的景,他用了一張非常專業的美術紙和一套標準的素描鉛筆。


我看到他畫的樹幹陰影枝葉光點都很好,尤其透過專業畫紙呈現的筆觸,那是我這圖畫紙看不到的,可就是不知道哪裡怪怪的。長大後我才知道那是他道路、樹梢的幾條平行線沒有射向同一點。「一點透視圖」就是讓所有縱向的平行線交會於圖畫中“隱形”的一點,就會形成景深。至於當年我為何能畫出射向同一點,不過就是視覺與下筆的感覺,我甚至從沒發現有那個點的存在。


分數出來,我95分,那位抄襲我的同學90分。而我只是一支普通的鉛筆,完全靠指力,讓它從H變到B。老師發還圖畫時把我叫起問著:「你有學過繪畫嗎?」。


那年,我十三歲。


畢業後,我聽聞這位同學唸了美術學校,專攻壓克力板畫。而我仍然投入了升學的戰場。


如果當年我選擇了專業美術,人生軌跡鐵定不同。但會是好還是壞?不會有人有答案。不過,我可以確定的,沒有這個選擇,或許我就沒機會學到其他專業的技能,聞不到文字裡的風雅,更碰不到現在許多的朋友。這和國教有何關係呢?我想說的,學習,是一種一壓力;面對選擇,也是一種壓力。孩子真正該學的,是學習迎向壓力。


我雖然愛畫,但從未想用它來安身立命,這是我的選擇。人生總有交會,總有抉擇,但是不必後悔,世上沒有早知道,也沒有選錯路這件事。旅程不會回頭,你永遠無法驗證,換了一條路會更平還是更顛簸?這是數學的機率,兩個選一個,更差的機率仍有百分之五十。進了哪所學校,與孩子能讀通多少書?中間沒有等號。


現在我畫畫,只有怡情的自在,沒有為生存奮鬥的市場壓力,有時間,一張工筆可以畫一個月,沒時間,二十分鐘也可以簡單的速寫。如今我能用文字揮灑出我看到的意境,也能用文字來解讀名家畫作裡的靈魂。


年「國教,對孩子來說我不認為有太多意義,會唸書的孩子,本就會「鑿壁借光」;不會唸書的孩子,也會有幾個打洞的本事,能給幾年的「家教才是大學問。看到了孩子們上電視振振有辭,卻讓我悲從心來,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資質,會不會唸書早已注定,思考能有多深,不是來自書本,而是來自父母的深度。我想告訴孩子們,人生最大的戰場,不是搶學校,不是分階級,而是戰勝自己。得意時,學習謙卑與尊重;失意時,學習沉澱與反省。


這個學習,不是「國教」能教的。但這價值,又有幾個父母教得來?


你嘴裡的廣告化,其實是我生活的一部分

你嘴裡的廣告化,其實是我生活的一部分


 


NCC緊盯著置入性行銷,活像隻盯著偷兒的看門狗。沒多久,總會又聽到哪家電視台被罰的新聞。


我贊成商品置入影視,因為“商品”本來就是觀眾生活的一部分,影視更是情境的商品,  從來就不理解為何置入性行銷(廣告化)不行?預算決定節目品質,廣告則是預算的娘親,不讓娃兒喝奶,你期待他會長得好?這不是笑話嗎。


我可以承認,國內的影視創意者,玩置入性行銷玩得頗為粗躁,上節目打書打專輯,就是主持人拿在手上,或是放在桌上鏡頭帶一帶,像個皮影戲,沒有靈氣。置入性行銷要玩得有靈魂,玩得有氣質,有水準,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,編劇、導演與商品在故事中連節的特性,必須是一個鐵三角,《浩劫重生》(Cast Away)裡的FedEx,則是活生生的廠商贊助,經典行銷的渾然天成,讓人拍案叫絕,又有哪個人受不了裡頭那顆Wilson排球?別忘了,此片差點又把Tom Hanks送上帝座。Cast_Away_filmcastaway-wilson


至於好萊塢電影裡只要出現的電腦,幾乎都是被咬了一口的蘋果。但是畫面流暢自然,因為它在劇情裡是“活的”。偶而,會發現有車頭開到鏡頭前停下來的特寫,你以為那只是一個畫面效果?當然不是,那是讓你看清“我開的是哪家的車子”。


《亡命快遞》、《終極殺陣》,都是汽車大廠贊助拍成的電影,至於007詹姆斯龐德只開BMW幾乎是人人都知道也不反對,你NCC的官員學者們,請問你看不看007呢?要不要也對電影台開個罰?說它播的“節目”裡有不實廣告化的嫌移,因為觀眾不可能會買得到那樣的車子。《明日帝國》(Tomorrow Never Dies)那部BMW750iL,我住家樓下的地下室還有一台停著,它的主人,我可沒瞧見有一個什麼手機式的遙控。tomorrow-never-diestomorrow-never-dies2


把置入性行銷放入了藝術創作,那麼商品究竟成為藝術的一部分,還是藝術成為了商品的外衣?這東西我覺得觀眾是獨立的個體,他有權力自己判斷與取捨,不勞主管機關當幼教老師,嚷著飯前要洗手,上完廁所要擦屁股。難道觀眾花錢去電影院看電影,會等於花錢看廣告?


《楚門的世界》(The Truman Show),刻意諷刺置入性行銷的手法確實有趣可笑,卻也不是否定置入性行銷,而是在影片中告訴你,置入性行銷本來就是節目的一環,你可以相信它,也可以不理會它,這就叫市場機制。只是看到木村拓哉進門開冰箱拿了一罐三多力,觀眾就會湧去買醉嗎? NCC (No Commonsense Committee)真是實至名歸。The Truman Show2The Truman Show