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2年10月16日 星期二

千年工書 第十一章 校外教學 11-1

 


 


一條人龍沿著山間小路前進,每個人都是汗流浹背,李小欣扯著范西賢的背包,陸梅拉著羅基德的肩往前走,前後皆有其他同學,每個人都是氣喘吁吁,這些溫室裡的花朵,平日太少運動,僅有的體育課,多數人都是輕鬆的玩耍,不然就是坐著聊天,能流幾滴汗的機會實在太少。倪寶家從小生在山中,健步如飛,加上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內功,讓她如履平地,把同學們遠遠的拋在後頭。學校的後山其實不高,數百公尺的小丘,都是由相思木構成的林蔭步道,十分涼爽,倪寶家許久沒接觸山林,一看到綠樹與小徑,就像回到家一般,步伐更是輕盈,心情頓時開朗。只是遠遠的後方,同學們拖著拉著,哀鳴不斷。


阿基米德,走慢點…. 都是你啦,建議爬什麼後山,我的腿都快斷了!阿基米德幾近拖著邊走邊喊的陸梅往前走,陸梅美得像朵花,尤其此時紅通通的臉,如同上了胭脂,卻是溫室第一花。雖然功課好,但是因為愛美,就怕曬太陽,所以要是有大自然的實習課,陸梅鐵定死當。


「喂......可是替大家著想耶,連大門都不用出就可以出來遛達遛達...直接從後門就上來了,不用跑那麼遠,也不用搭車什麼的,....該感謝我吧!」羅基德也是氣喘如牛,但是還是要替自己鼓掌一番。當然,這是他們私下設想過的狀況,校外教學容易被張寧盯上,所以才由羅基德提出建議,目的是從學校後門出入,可以比較有機會避開各種耳目,畢竟張寧不會想到倪寶家會帶著學生們突然離校去課外教學。


也不過是學校的後山,有什麼好新鮮的,又不是什麼漁人碼頭、陽明山古道的。


有呀,當然.......新鮮的。古義仁立刻接腔,但也是喘著講。


有在哪裡?


空氣!古義仁又恢復了他慣有的冷盤。


切!陸梅完全不想接腔。


是呀,這芬多精你平常那萬聖節道具裡有嗎?」這回換范西賢戲謔的看著陸梅。


李小欣聽到范西賢開口,也湊過來加入。萬聖節道具?那是什麼?


面膜!」完全不用范西賢解釋,古義仁便十分有默契的接了腔。


你們很壞陸梅一手搭著阿基米德的肩,一手還記得要去打范西賢。雖然大家都氣喘如牛,但是那麼久以來,情緒緊繃的肅殺環境,讓他們很久沒有能夠如此輕鬆的談笑嬉鬧。


「范西賢,我們差倪老師多遠呀?」李小欣看著遠方,小路的前端轉了一個彎,但是卻看不到倪寶家的身影。


不遠啦,大概有一百五十公尺吧!」范西賢隨口應著,此時誰有本事去丈量,但是目測到轉彎處,大概差不多七八十,范西賢純粹瞎扯嚇嚇女孩子。


那麼遠喔,不行,不行,我走不動了,腳好痛,阿基米德,你背我。」陸梅此時是真的走不動,汗如雨下,腳不聽使喚的抖著。


「喔~ ...」阿基米德側了頭也看到陸梅的腳抖動著,楞了幾秒。甚麼話也沒說也就蹲下,陸梅毫不遲疑的一古腦兒的趴了上去。


哇,神雕俠侶出現了,這一幕像是楊過背著中了『冰破銀針的小龍女。」伊琪華不和他們同一班,古義仁完全不需要收斂,只要找到縫,能挖苦就挖苦。


去去去,別鬧了,有點同學愛好嗎?」羅基德看到陸梅抖動的雙腿,也有點於心不忍,那段朗誦練習的日子,讓這兩人比其他人培養了更多的革命情感,身材高大的羅基德也發覺陸梅其實不算重,就當自己多背個被包。陸梅則是側頭偷笑著,臉上洋溢著幸福的表情。終於,他們看到了前方的涼亭,倪寶家在涼亭對大家招手,身邊還有一群跟上的同學。


大家加油呀,到這邊就可以休息了。」倪寶家向著大家呼喊著。


 掙扎到了最後,羅基德因為背了一個陸梅,成了墊底。但是終於還是到了,大家紛紛走到涼亭裡坐下休息,拿出水喝。


休息了幾分鐘,倪寶家看大家已經開始聊天,於是說,「各位同學,今天的綜合活動課,我們可不是來玩的,我要帶大家認識台灣的蕨類,剛剛一路上,我相信你們一定看到很多,你們知道台灣的蕨類是世界有名的嗎?」倪寶家此時變成了生物老師,打算讓大家認識她熟悉的山,熟悉的綠林。


「倪老師,妳這問法好像我們都是小學生一樣,好歹前頭也加個專業點的名詞,提一下孢子植物世界裡的維管束植物。蕨類植物屬於孢子維管束植物的一環,全世界蕨類植物共三十九科,台灣的數種就高達三十四科、六百五十多種,密度是世界之冠,可說是『蕨類王國!』,倪老師,答對有沒有獎?」范西賢天文地理涉獵相當廣泛,毫不考慮的回答。


哇,范西賢你實在太強了!」李小欣讚嘆的說,但是她一點也不意外,這就是她深深喜歡的范西賢。


范西賢一臉無奈的看著李小欣,兩手撫住她的臉左右搖著,「妳看過『貧民百萬富翁嗎?他的答案怎麼來的?都是悲慘的童年巧合遇上的!」范西賢說完,拿起水來就往嘴裡灌。


這和你知道蕨類有幾種有什麼關係?」李小欣被這答案搞得更疑惑了。


這是憋尿辛苦憋來的。」范西賢一臉正經的回答。


咦,我不記得這部電影裡有憋尿的劇情啊?」羅基德對范西賢的回答有點莫名其妙。


「咕嘟...咕嘟...」范西賢喝了兩口,繼續說,「去年有一次陪老媽南下,高速公路上大塞車,我尿憋了一個多小時,膀胱快炸了,終於到了休息站,小便斗前方給我貼了一個知識大補帖,我一泡尿,竟然可以讓我讀了三遍,於是我便成了蕨類專家了。」范西賢放下水杯,開始講著這個爆笑的來處。


古義仁正在喝水,聽到後一口噴出水來。


哇哈哈哈,這實在太好笑了!」陸梅聽完也是大笑不已。眾人盡皆大笑,這開懷的笑聲已多日不見。


你還真有本事,下次你撒尿,如果給你看到避孕知識,你不就變成婦產科醫生了。」羅基德接力延伸,范西賢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。


哈哈,你們這群同學好可愛。」倪寶家對這幾個學生真是說不出的得緣。突然倪寶家順著羅基德背後的方向,瞧見涼亭後方遠處,魯至森一個人蹲在山邊,伸直了手,正摘著某樣東西。「魯至森,你那樣很危險,快退回來!魯至森完全不理睬,繼續伸直了手,腳下有點顫抖。


魯至森,快退回來」倪寶家話剛說完,魯至森才抓住了一株樹芽,腳下土石滑動,便滑了下去。


魯至森「啊!」的一聲,所有人張大了口,都被這個畫面驚的呆了。


啊!」倪寶家尖叫一聲,跳起來衝了過去,瞧見魯至森緊靠崖邊,一手抓住一旁的長草,一手仍握著剛採摘到的樹株,人並未摔落。於是倪寶家立刻蹲下準備搶救,怎知才剛蹲下抓住魯至森的手,這塊土坡鬆軟不堪,腳下也立刻滑了出去,兩人「啊!」的一聲瞬間下墜。已奔在半途的同學又驚呼連連,加快衝上前去。


半空中的倪寶家,尖叫聲突然中斷,倪寶家瞳孔中又閃出絲絲光芒,嘴裡唸著「急降風!」


 


(待續)
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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